那隻螢火蟲不斷扇動著翅膀,尾部閃爍著青綠色的光芒,雖然看上去只有指甲蓋大小,但姜小白和趙青芝已經深刻見識到了這隻蟲子的可怕之處。駱淳對這隻蟲子更瞭解一點,他知道這是婁雲熙的戒指所化,那戒指名為輝夜,是一件頂級的靈器,在灌注了巨量靈氣之後,濃縮幻化成一個小小螢火蟲,具備著極為驚人的速度和破壞力。
趙青芝施展的頂級防禦念術琉璃玄甲在它面前不堪一擊,神庭法器潛龍幡也轉眼被它咬破。
但現在…它被那穿著斗笠蓑衣的老者掐在指間,無論怎樣掙扎也脫不開身。
老者就這樣若無其事的捏著螢火蟲,從長街那邊慢慢走了過來。
離得最近的羊沽兒被嚇得瘋瘋癲癲,慌不擇路的亂跑,被駱淳的狼犬撲中,幾下去口了結了性命。
慄泓剛撕碎了七八頭狼犬,但當他轉頭看到那老者之後,兇悍的表情頓時僵硬了起來,如臨大敵的看著那個老者,粗重的喘息聲都放緩了許多。
駱淳爬出廢墟,看著老者輕輕嘆了口氣,而後恭敬行禮。
趙青芝見狀也立即想到了老者的身份,隨之躬身行禮,同時帶著激動和敬重地說道:“參見張真人。”
“張真人?”這一刻姜小白腦子裡不由浮現了某位太極宗師的形象,他仔細看著那位老者,卻恍惚間如同看到了一座巍峨山嶽,高聳入雲。
婁雲熙負手而立,面容複雜,卻也遙遙拱手行禮。
楚辭嘴角帶著一絲冷笑,眼眸之中卻也難以抑制的浮現了緊張之色。
只有兩個人沒有注意到老者的到來,或者說注意到了,也無暇理會,這兩人正是烏恩和楚江開。
烏恩本是對楚辭給他的丹藥持懷疑態度,想著是能不用就不用,在他預想中,自己最近也是提升幅度巨大,未必就不是楚江開的對手,但一交起手來不出兩回合,烏恩立馬就把丹藥塞進了嘴裡…
楚江開見到那慄泓剛莫名其妙實力暴漲,狀態十分像楚家密不外傳的血怒之術,那感覺就像是自家祖傳的手藝突然發現被隔壁吳老二偷學了去、自家遊戲工作室嘔心瀝血研發的遊戲玩法被人抄襲了、自己精心挑選的穿搭一進門發現跟司儀撞衫了…總之當其他人驚異於慄泓剛和羊沽兒的實力飆升時,楚江開心中卻是極其不爽,而他不爽的時候就極其想砍人,這個時候烏恩迎上來,自然是撞到槍口上了。
大戟呼嘯著劈斬而來,烏恩不知道楚江開怎麼這麼大火氣上來就拼命,只知道自己再不嗑藥就有性命之危,烏恩吞下那猩紅的藥丸,催動體內武道真氣加速藥效的擴散。
誰知見他身上也升起與慄泓剛類似的氣息之後,楚江開火氣更大了…
“好啊,連你也會這一手。”楚江開咬牙切齒,直接將血怒之術開到最大限度,他渾身紅得像是在染缸裡泡過一樣,雙眸通紅得像是岩漿做的眼球,滿頭的碎髮沖天舞動,狂亂暴烈的氣息在他身邊蕩起,讓空氣發生了肉眼可見的扭曲。
如果說楚江開像是修羅降世,那這幾秒鐘的功夫之後,烏恩的造型就像是惡鬼出淵,只見他渾身紅得發黑,臉上和身上凸起著交錯縱橫的血管,彷彿要爆開一般,雙眼的眼白布滿了血絲,瞳孔處則亮起猩紅的光芒。
他面容猙獰,表情扭曲,看上去遠比剛剛的慄泓剛還要恐怖!
很明顯,楚辭給他的這顆藥,要比給慄泓剛和羊沽兒那兩顆要“特別”一些。
楚江開毫不在意烏恩此時那嚇人的模樣,揚起大戟指著他喝道:“來吧,老子告訴你真正的血怒之術怎麼用!”
烏恩回應很簡單,他把嘴張開到一個下巴隨時要脫臼的幅度,發出了一聲完全不像是從人類發出的殘暴嘶吼。
兩道身影撞在一起,十分激烈也十分粗暴地打鬥了起來,你來我往,悶響陣陣,烏恩踏在地上便是一個深坑,楚江開大戟掃過,遠處的房屋便塌了一面牆。
烏恩一拳砸中楚江開肩頭,楚江開身體翻了半圈砸在地上,發出轟然震響,就在烏恩緊追來的時候,楚江開支著大戟猛然從地上躍起,一腳踢在烏恩下巴上,將烏恩踢得直接來了一個後空翻,狠狠拍在了地上。楚江開掄起大戟劈下,烏恩直接在地上翻滾,避開了大戟,而後他四肢著地一起發力,如同炮彈一樣從地上躍起,直接裝進了楚江開的懷裡,頂著楚江開撞塌了一件屋子。
“那是什麼力量?”老者已經走到了幾人身邊,他扭頭看了一眼楚江開和烏恩,說道:“好像是血原的氣息。”
老者聲音平淡,有著蒼老渾厚的味道,雖然聲音不大,卻絲毫不受雨聲和打鬥聲的影響,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駱淳雖生活在靈元大陸,但對玄武大陸血原的事情十分清楚,對南晉幾大世家也略知一二,他接到:“楚江開使用的是楚家的血怒之術,確實是楚家從血原領悟的功法,至於其他幾人…似乎是服用了某種藥物,達到了與血怒之術類似的效果。”
“不,楚家的血怒之術雖是楚家先祖在血原邊上領悟的,但本質上是加速並燃燒自己血液來提升戰鬥力的一種方法,換言之,他們用的是自己的血。”老者實現從烏恩以及慄泓剛,還有以及死去的羊沽兒身上掃過,繼續道:“但他們身上,就是血原本身的味道…所以….”他轉過頭,看向楚辭問道:“是你把太昊的血,給他們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