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伯爾縈繞的暗紅色血氣不斷變幻著形狀,時而在他肩頭顯出一張恐怖的面容,時而在他頭頂聚成一顆獸頭,甚至還在他身側勾勒出一個小女孩的模樣。
這些血氣不斷流動,匯聚出的輪廓也轉眼消失,似乎是完全無意識、不規則的流動,但這也和這些血氣的來源有關。
血咒術,是一門被名門正道所唾棄,被神明所不容,另天下修行者聞之色變的禁術。
同為禁術的死靈之術,修煉的是死氣,是遠古時期一些人在枯骨嶺之中感悟到遺魂樹的氣息,從而領悟到的邪門功法。
而血咒術,是出自另一禁地——血原。
死靈法術祭煉他人魂魄,給死者帶來無盡痛苦,而且大多死靈術士為了快速增加實力,時常主動殺人,來奪取他人魂魄。
修煉血咒術的人,被稱作邪血術士,他們修煉血咒術則是需要鮮血,隨著修為越高,他們所需要的鮮血也越多,實力強大的修行者、或是天生兇惡的異獸之血可以給邪血術士帶來極大的增益,而普通人的血效果就差很多,所以需要的量也成倍的增加。
因此,邪血術士為了變強經常屠戮修行者,甚至是普通百姓,造成的罪惡絕對不亞於死靈術士。
邪惡的功法自然使得他們臭名昭著,要面對天下正道的圍剿,但於此同時,也給他們帶來了強大的實力。
“沒想到你會變成這個樣子。”姜陵感慨了一句。
“為了勝利什麼都可以捨棄。”鮑伯爾冷笑一聲:“這不是從你身上學到的麼?”
姜陵有些難過:“你不是這樣的人。”
“我就是這樣的人,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
說完這話,鮑伯爾攤手到血氣之中,隨著他手掌一握,一根鮮血凝聚的長矛在他掌中成型,而後被他擲向姜陵。
姜陵發動靈力,喚出五道藤龍向前衝去,當先那條藤龍撞上長矛,而後寸寸炸開,化作一片靈屑。
鮑伯爾雙手揮動,又是幾支長矛飛出,將五條藤龍盡數剿滅,而後他目光下移,中指與拇指相交打了一個響指,他腳前的地面破開,將潛伏在地下的藤龍滅掉。
這一刻鏗鏘有力琴音奏響,看似嘈雜的琴音之中,有軍鼓雷動,戰馬嘶鳴,金戈鐵馬肅殺無比。
其他人只能聽到這充滿鐵血之意的琴音,而處於琴域之中的鮑伯爾,看到面前有千軍萬馬向自己奔來。
鮑伯爾抬手一揮,身後死氣翻滾而出,化作一股血色巨浪,將最前衝鋒的騎兵砸得人仰馬翻,將那些堅定的步卒淹沒,將漫天箭雨腐蝕乾淨。
“這麼久沒見,你不會還是隻有這樣的本事吧。”鮑伯爾凝眸道:“別人都稱你為天命之子,你總得拿出像樣的本事啊。”
姜陵撥動琴絃,抵住血海,開口道:“你相信我是天命之子麼?”
“我管你是不是。”鮑伯爾輕喝道:“但你踩著里美櫻走到今天的位置,你總得對得起她!”
鮑伯爾再次揮手,血海翻湧,炸起幾道浪花,而那些浪花在半空凝聚成無數根長矛,向姜陵激射而去。
“好,那就給你看看我現在的實力。”姜陵目光決然,一頭紅髮褪去,周瑜從他身體裡退出,抱著赤心古琴坐在他身後,而荊戎武魂進入到姜陵身體之中。
黑髮利落,眼眸漆黑如墨,崆御衣變成一片夜色,桑榆劍與夜楓刀握在左右,揮舞成一片寒芒斬斷接連射來的血矛。
鮑伯爾再一抬手,血海之中顯出一艘巨船,這艘鮮血匯聚的大船匯聚了無數人的怨念與狂躁,像是要駛向末日一般,乘風破浪向姜陵撞來!
姜陵雙眸縮緊,感受到這艘船有著極為恐怖的威勢,在他懷中浮起一根玉如意,光芒閃動之中,一個高大魁梧如山嶽般的淡金色巨人在他身後出現,巨人衝出,張開雙臂攔下了血船!
“竟然有天行者把血咒術修煉到了這個境地!”周巍然感受到了那刺痛腦海的血氣,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神術!?姜陵掌握了神術!?”蘇良更為震撼,難以置信地看向那高大的神兵。
魏窮沒有看向身後,他再次向蘇良發起奇襲,卻還是被蘇良身邊的護罩所阻,在長戟的逼迫下不得不又退了回來,他趁機說道:“天命之子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你們如何與天命為敵?”
“哼,等你們的天命之子從這無邊血海之中活下來再說吧!”蘇良怒喝一聲,繼續出手。
“這兩個蠢蛋怎麼搞出這麼大動靜。”安德森也不由側目,而後又把視線放回隋懿身上,有些羞惱道:“老東西你怎麼還不死?”
隋懿緊盯著安德森,在他發現這個天行者身法詭異,自己恐怕難以將其殺死之後,他便換了策略,選擇了遊鬥,力求拖住這個麻煩的傢伙。
但隋懿心中不得不擔憂起幫主的安危。
在黑龍旗的壓制下,泰阿劍無法發揮全力,南宮被五位玄機下境的高手圍在中間,雖說這五個傢伙單拿出任何一個在南宮手下都撐不過十招,但他們極其陰險,亂流出手,一擊即退,完全不給南宮逐個擊破的機會,如此情形下南宮似乎只能勉強支撐,用不了多久就會面臨體力耗盡的危局。
另一邊荊林訣與周伯南也在激烈交手,周圍幾十米內無人敢靠近。其他修為差一些的高手都不得不轉移到雪谷之中進行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