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底蘊千年,雄踞東北四國之地,乃是無愧的霸主。
這樣大的家族必然難免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但是...父子之間算計到這種程度,是姜陵沒有想到的。
魏家少公子意欲嶄露頭角,施展抱負。長公子魏衍想要清除一切繼位路上的阻礙,不留任何一個有資格與自己爭位的兄弟。
就在這時,前往齊家拜壽並商談合作的機會,交到了少公子手中。
原來,這是魏家家主設的局,故意引得兩兄弟相爭。
他要測試少公子的謀略與膽識,卻更是要測試大公子的氣量或者...佈局。
就如同魏葉秋自己說的那樣,如此重要的任務交到自己肩上,就算大公子不出手,魏家的仇敵,以及擁護大公子的那些魏家重臣也必然不會放任自己達到齊家。
魏葉秋想要如期抵達齊府,只能靠自己的手段,逢水搭橋,逢山開路。
魏衍想要斷絕少公子一飛沖天的氣勢,也必須在此時出手打壓。如果他真的忍下了,魏家家主認可其氣量,那麼一切可繼續從長計議,往後大公子贏面依然很大,但卻不能保證十拿九穩。若是他出手了,那便是氣量輸了。若是出手了還不能取得全功,那便是佈局輸了。如此一來,大公子苦心經營多年的根基必然崩裂。
所以實際上,魏葉秋甘心入此局,真正看重的也並非是能夠與齊家搭線,而正是要與大哥鬥上一鬥,讓其輸上一場,藉此翻盤。
可以說這也是他唯一的機會,能夠在短時間內重創大公子的地位。
可若是大公子真的天衣無縫殺掉魏葉秋,那麼...魏葉秋就變成了大公子的一塊墊腳石。
當姜陵三人看清了整件事情背後隱藏的計謀,皆是遍體發寒,驚駭不已。
“我若推辭了這一次任務,那麼我今後將毫無希望。”魏葉秋面帶苦笑,目光卻明亮道:“所以,我反倒是希望大哥出手,這樣我才能拿出全部家當和其豪賭一次。”
席九聞言問道:“這麼說,你真的還有底牌。”
“我韜光養晦多年,又被大哥盯著,暗中積蓄的力量還是太小了。”魏公子嘆了口氣道:“所以我勸你們不要心存僥倖,這一場壓上我自己性命的豪賭,贏面實在小的可憐。”
姜陵點頭道:“既然陪你上了賭桌,我們自然要盡力而為。”
克魯特想了想,有些悲傷地搖頭道:“你父親設局,你兄弟鬥法,可犧牲的這些人,卻都是對你們魏家忠心耿耿的高手,你們就不會感到心痛麼?”
“難道我要憑藉我個人的力量去和大哥鬥?還是你期望我大哥不會不出手?”魏葉秋喃喃道:“成功路總是由鮮血鋪就的,就算我們此時不搏,等到以後我勢力發展起來之後,那時的奪位只會死更多的人。我想這也是父親不希望看到的吧。你們覺得我父親殘忍,我卻覺得他對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他知道我不可能拱手讓位,也知道大哥不會容我,所以故意設了此局,給了我機會。”
想來也的確如此,大公子發展了這麼多年,若是沒有這一次賭局,魏葉秋想要追上魏衍的家族地位,幾乎是希望渺茫。甚至說不定某一天,魏衍就會設局讓他死於非命,連賭一次的機會都沒有。
席九這時很不知趣地說道:“你不是說,他這些年對你的偏愛,也可能是為了刺激你大哥麼?”
“第一,這只是可能。第二,他至少把這個機會給了我。”魏葉秋無奈笑道:“在這樣的家族之中,什麼父親,什麼兄弟,都沒有辦法像平凡家庭那般和睦融洽啊。”
三位玩家沉默了下來,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之後幾分鐘時間,姜陵明顯感覺到馬車的速度有所下降,看樣子神行石已經撐不了太久了。
車頂上也傳來了錦書的聲音:“公子,崔柏追上來了。”
不難想到崔柏自然就是那太子禁衛統領的名字了,這著實是一個壞訊息。
“距離越戎國想來還有千里。”魏公子算計了一下,嘆氣道:“做好拼死一搏的準備吧。”
在馬車的後方,幾匹駿馬絕塵狂奔,最前方便是那一頭狂亂長髮的崔柏,後面還跟著一位太子禁衛,實力足有天變中境,此人也正是崔柏的弟弟,名為崔松。兩兄弟後面則是三位玩家。
只有這五人追趕而來,說明那兩位車伕和宮柳已經是竭盡全力阻攔了其餘的敵人,但對於姜陵等人來說依舊是非常棘手的局面。
一襲黑衣的慕唐面色沉著,駕馬狂奔,目光緊盯前方已經看得到蹤影的馬車。
一旁面色蒼白、眼眶發黑的男子面帶冷笑,他靠近慕唐,開口道:“你說對方玩家中有人和你對戰過,還贏了你一場,現在是不是很急切想要一雪前恥呀?”
慕唐不鹹不淡地回道:“輸贏都是自己打出來的,有什麼恥辱可言。”
“喲,你還真是想得開呀,這樣的心態還能位列戰榜123,也是厲害。”白麵男子陰笑道:“我就比不了,不過辛虧我也沒輸過。”
“秦蒼,你少說兩句。”第三位玩家插話,這人身材高大,體型健碩,目光堅毅,他開口道:“知道你是戰榜前三十的高手,也知道你想激一下慕唐,但慕唐心思穩重,用不著你如此刻薄相激,他自會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