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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八、周氏天熠 (1 / 2)

秦頌的傷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醫女看診的時間不長,很快偏殿的大門就開啟了,只是估計沒想到在殿外等著的人是昭王,兩名醫女停頓了片刻,連忙低頭行禮。

“秦小姐的傷可有大礙?”比起禮數是否周全,周天熠更加關心秦頌究竟傷到了什麼程度,畢竟男女有別,昨日他只是粗粗看了看傷口的情況,不算太嚴重後也就稍稍放寬了心。

“回殿下,秦小姐所受皆是皮外傷,服藥調養半月後便可痊癒。”醫女抬頭依實情回答後馬上又低下了頭,臉頰微紅,她們兩人也不過桃李之年,在宮中多為女子看病,可從未被這樣俊逸的男子盯著這麼久啊,況且站在她們面前的是昭王,是宮中侍女們閒暇時談論起就臉紅心跳的昭王。

“那藤鞭傷痕已經勾出血肉,痊癒後可會留疤?”皮鞭的傷確實不礙事,可那藤鞭所創下的那道口子不淺,依著他的經驗,癒合如初沒那麼容易。

藤鞭傷痕由秦頌脖頸斜到腰部,觸目驚心,不解開衣釦檢視根本不會知道已經勾出了血肉,兩位醫女似乎聽出話中門道,交換了眼神後,諾諾答道:“殿下,藤鞭之傷因清理和上藥及時,再配合我二人所開藥方調理,理應不會留疤。”

“理應?”

“一、一定不會留疤。”昭王的語氣又加重了些,兩人忙改口。

“傷好得快慢得看我自己的身體,你嚇到她們了。”秦頌剛才在偏殿裡拆了髮飾梳頭,梳到一半就聽到周天熠對這倆小醫女不講道理的逼問,她無奈了,只能加快手上的動作簡單梳了梳就走了出來。

環顧了一週,又發現秦風不見了,於是又追問了一句,“我大哥呢?”

“我讓他先回去了。”周天熠沒有多解釋秦風的去向,他相信秦頌能懂,轉而再看向兩個小醫女,他乾脆把事情做到底,為自己的急中失言再給兩個小醫女加上一副心理枷鎖,免得到時宮中真的議論紛紛,“下去吧,今日本王詢問之事不要向他人提及,否則……”

秦頌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又望著醫女匆匆離去不敢多言的背影,喃喃說了起來,“即使有疤也是淺淺的一道,有什麼所謂呢……”她並非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只是時常衝鋒陷陣在前,再注意也總會有受傷的時候,不能每一次都這麼小題大做啊。

秦頌對自己身體狀況的輕描淡寫直讓周天熠皺眉,聽這口氣,從前受委屈的次數可不止一次兩次,這完全不符合年紀的清冷疏離,也是源自於此嗎?半晌,他在秦頌身側悶著聲不悅地輕輕說道:“有所謂,我在意。”

秦頌身體一怔,下意識側過頭朝身邊人看去,當目光觸及到他認真的眉眼時,她馬上為自己看過去的動作後悔了。這幾天光惦記著周天熠的好,卻忘了他性格里也有其他執拗的因素在,而他最擅長的,就是讓她沒話反駁,只得點頭遂了他的意。

她的身後是春日的似錦繁花,他眼中卻唯獨只落下了她的身影,這格外認真的眼神是真的嗎?光這麼想著,秦頌的內心就浮躁不已無法平靜,撇過頭躲過這雙眼睛,她咬了咬唇,不再去深想。

“我母妃很掛念你,要去寒遙殿看看她麼?”上次生辰之後,母親就經常在他面前唸叨秦頌,而這次入獄,雖然母親沒有實際的動作,卻也一直都在關注著事態發展,若他來不及出手,母妃那邊至少也能保下秦頌的性命。

秦頌很尊敬祁妃,不過她看了看自己現在灰頭土臉衣衫邊角還有破損的模樣,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剛出獄也沒洗淨身上的晦氣,這副狼狽樣子去見娘娘太失禮了,下次吧,下次你再帶我進宮。”

既然秦頌今日無意去見母妃,他也不強求,不過這丫頭還沒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是郡主了嗎?郡主是皇親,本就能自由出入皇宮,想了想,周天熠還是決定以後再提醒秦頌這回事。

順著來時的路把她往出宮的方向帶,昭王府的馬車已在宮門口久候多時了。三日的牢獄生活不得安寧,今早又折騰了一上午傷體耗神,加之身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秦頌確實倦了。習慣性地被周天熠扶上馬車後,她就靠著車裡的小靠枕閉目休息。

在京周平坦的大道上行進,馬車一點也沒有顛簸感,儘管如此,周天熠還是吩咐驅車的廣寒儘量放慢速度,平穩一些。

這一路,秦頌由靠著枕頭變成抱著枕頭,愣是睡得沒醒過來,特別安靜,安靜得讓周天熠忍不住多看她幾眼。明明心裡仍對他築著一堵牆,此刻卻又在他面前如此不設防備,周天熠輕嘆,真是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讓你受苦受累了……”秦頌脖子邊的鞭痕還是那麼顯眼,周天熠靠著馬車壁輕輕吐了一息對著空氣低喃,從小磨礪到大,以為自己已經足夠謹慎小心了,卻還是低估了人心險惡。

側躺的秦頌聽到他的低語,忍不住睜開眼睛偷偷看了看坐在主坐上的男子,又馬上閉上了。就在剛才,她忽然也承擔到了一點周天熠肩上的無形重擔,家國與天下,那麼大那麼沉。他也才二十,及冠之年,卻有那麼多人那麼多事迫使他不得不向上,再向上。

這是秦頌第一次全神貫注地思考周天熠的問題,想得越深,心就沉得越重,也就越發對現在正坐在自己身側的男人生出好奇,他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又是揣著什麼樣的心情站在自己面前,是否自己一驚一乍的時候他的波瀾不驚裡也有過起伏呢?

周天熠開始閉目養神後,秦頌就從偷瞄轉成了睜大眼睛光明正大地打量,之前王君若給她的有關昭王的情報,只是周天熠的一些經歷,可相處久了,與眼前活生生的周天熠相比,紙上的描述還是太單薄了一點。

她曾在戰時去過邊境,那是常人無法想象的人間煉獄,戰地怨聲載道的戾氣好像沒有浸染到周天熠分毫,他的溫和,他的寬厚,實實在在真真切切。

“醒了?”

頭頂忽然傳來的男聲使得秦頌蜷著的身子一僵,直視周天熠的眼睛一時也不知道該往哪兒看,只能尷尬地四目相對,就像做了壞事被當場抓住一樣,半晌,她反應過來後才點了點頭,裝模作樣輕咳一聲坐了起來,順手把剛才緊抱著的枕頭丟到了長椅的角落。

馬車裡靜默無聲,秦頌忍不住又往周天熠的方向瞥了瞥,那人只是對著她笑得意味不明,秦頌急得一跺腳嗔了一聲,“殿下!”

“哈哈哈哈哈!”這一嗔就像開啟了某道閘門,周天熠無所顧忌地大笑起來,“你真是……哈哈哈,早先在望江樓我就跟你說過,我就在這兒,想看什麼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便可,不必捨近求遠。”

周天熠從玩笑到認真,秦頌也漸漸平復了情緒,她起身平靜地望向居主座上的人,再微微欠身低頭,“秦頌謝殿下救命之恩。”若不是他及時趕到,自己即使不死在獄刑長的藤鞭下,也會被傷得體無完膚,哪會像現在這般安然無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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