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山上並沒有桃花,反而滿山都是兇石惡林,一看就不是好去處。
這裡距劉黑塔的山寨不遠,山上同樣盤踞著一股土匪,大當家外號座山虎,真名不得而知。此人為人豪邁慷慨,在方圓百里的山頭裡名聲很不錯,有幾分威望。更是跟劉黑塔意氣相投,兩人是結拜多年的兄弟,交情不是一般的鐵。
此刻桃花山聚義堂,滿滿當當地坐滿了人。只見這些人各個凶神惡煞,粗魯不堪,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他們正是附近幾個山頭的當家人。
“我說虎爺,著急忙慌地把大家叫來到底是什麼事啊?”吃飽喝足,一個留著老鼠鬍鬚的傢伙一般剔著牙,一雙滴溜溜的眼珠子不住在劉黑塔身上打轉。
此人長相猥瑣,外號更是猥瑣,叫作鑽山鼠,為人最是慳吝、陰狠不過。因為跟座山虎不是一路人,兩方几乎沒有什麼走動。
座山虎人如其名,長得很是粗壯,寬闊的額頭上有三道深深的皺紋,猛一看真的就像一個“王”字一般,外號也是由此而來。他很是喜歡自己的外號,為了應景,常年穿著一身虎皮做的衣服。
聽到鑽地鼠這麼問了,座山虎呵呵一笑,“雖然大家是在我的寨子裡,但是卻不是我請大家的,是我二弟黑塔有事求大家。這不是怕大家不給面子嘛,就託我出個面。不管怎麼說,我在這裡謝過各位當家的了。”
“好說好說,虎爺的面子我們還是要給的。”鑽地鼠一副早知內情的樣子,“要是我所料不差的話,黑塔兄弟上次碰到了硬茬子,這次是找我們幫忙找回場子的吧?”說完,一雙綠豆大的眼睛不屑地看了劉黑塔一眼。
他跟劉黑塔的山頭靠著,難免有利益衝突的時候,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無非就是誰撈過界的事。問題是鑽地鼠自詡有幾分智謀,從來不把劉黑塔這個莽夫看在眼裡,而劉黑塔也不屑於鑽地鼠的為人,對他更是不假辭色。兩人之間多次爆發過沖突。
“喲,原來是這樣啊。”另外一個跟劉黑塔不對付的土匪頭子也譏笑了起來,“他劉黑塔幾百人連肥羊幾十人都動不了,還被人家坑了一把,就這還好意思請咱們兄弟幫忙,真是不要臉。我看啊,這新州地面上還是沒有劉黑塔這號人的好,省得丟咱們大家的人,你們說是不是啊?”
聽這人說完,大堂裡馬上爆發出一陣譏笑聲,不過笑話劉黑塔的人只佔一少部分。座山虎和劉黑塔兩兄弟在新
州綠林裡的名聲、人緣都不錯,現在劉黑塔找人幫忙,還是有不少人願意出手的。
“我說三頭蛇,你這就不地道了啊。”果然,一個憨厚老農模樣的土匪出言幫劉黑塔道,“怎麼說都是一條道上的,不管平時怎麼鬧,關鍵時刻互相幫助還是應該的。現在是黑塔兄弟落了難了,你敢保證有一天你不會?”
“老農夫,少他媽在這教訓老子。”三頭蛇一摔酒杯,指著外號老農夫的土匪破口大罵,“上次你他孃的讓你手下那些小崽子踩到老子地盤上的事,老子還沒跟你算呢,你算哪根蔥?”
“呸!少他媽的含血噴人,誰踩到你地盤了?”老農夫也不甘示弱,當下跟三頭蛇對罵起來。
“幾位哥哥,有話好好說。”看見幾人掐了起來,劉黑塔趕緊站起來圓場,“今天是為了小弟的事而來,要是大打出手,小弟心裡不好受不是?”
聽到這話,三頭蛇和老農夫才消停下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三頭蛇邊坐下,順口撇了一句。
劉黑塔也不生氣,“實不相瞞,上次小弟是碰到了硬茬子,非是小弟怕死,只是真的不敢跟那位動刀槍。”劉黑塔故作神秘地說道。
他這話果然引起了大家的好奇,“黑塔兄弟,還有你不敢動的人?這方圓百里,誰不知道你是出名的膽大,皇帝都敢拉下馬的人物。跟咱們說說,肥羊是誰?”老農民率先問道。
其他人也紛紛催促劉黑塔趕緊說。
聽著這些人一口一個肥羊的叫秦忘,劉黑塔尷尬地偷眼看看身後的段九,發現他除了皺皺眉之外沒有太多的表情,也就放下心來。
“那位就是赤城之主秦忘,秦將軍。”劉黑塔聲音低了八度,好像還心有餘悸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