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用了兩個多月的木頭傢伙,不瞞東家說,訓練的時候老是覺得在過家家。現在才有了軍隊的樣子嘛。”曹清“嘿嘿”笑著摸摸頭。
“我們的弓箭造的怎麼樣了?”秦忘問曹清道。
“昨天我去了王武那,已經做好了60多張了。加上我們秦家村原來就有的,再加上上次繳獲的五十張精良步弓,我們已經有300多張弓箭了。可是因為牛筋、馬鬃等物奇缺,現在造出來的只是紫衫木單體弓,不管射程還是力道都不如複合弓。”曹清想了想回答秦忘。
“嗯,造著先用著吧,總有一天我們什麼都會有的。”秦忘聞言點點頭,雖然造不出優質的複合弓,但是太行山多優質紫衫木,選良材,取出最適合做弓的部分,即使是單體弓,想必也不會太差。
不遠處就是丁晨那四個隊伍,在融合吸收了二三十個護衛之後,每支隊伍的戰鬥力都上升了很多。尤其是經過上次的大戰之後,每支隊伍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樣了,隱隱透露出一股鐵血之氣。不過也是因為侍衛們剛剛融合,跟秦家村村兵還不能配合好,尤其是他們一點都不適應秦家村村兵令行禁止的紀律性,這讓丁晨等人有點頭疼,正在拼命地訓練他們儘快跟上金家村村兵的節奏。
“曹清,今天是你的二隊當值?”秦忘問旁邊的曹清。
“是,我的手下在巡邏。”曹清點頭道。
“你一起訓練護衛和村兵的時候有什麼困難沒有?”秦忘感興趣地問道。
“問題很多,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跟咱們的村兵不合拍。”曹清皺眉說道,“東家你也看到了,這些護衛的身手都很好,各人武勇確實沒得講,但是卻沒什麼紀律性,發生戰鬥的話還是單打獨鬥,這也是護衛和軍人的區別。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他們都當了幾年的護衛,大多都是三十幾歲,都是老鳥了,而咱們的兄弟都是十幾、二十歲,所以他們有點倚老賣老,還發生過欺負咱們兄弟的事。”
“你們回頭想些辦法,打壓一下那些人的囂張氣焰。還有,注意他們的動向,畢竟咱們殺了他們不少人,難免有人心裡不忿。這種人就是村中的不安定份子,一定要剔除。”秦忘鄭重說道。
“東家快看,刀疤和陳忘春又槓上了。”兩人沉默一會兒,曹清指著軍陣那,樂呵呵地提醒秦忘。
秦忘循聲望去,可不是嘛。那兩小子正激戰正酣,陳忘春被刀疤抱住腰狠狠地摜在了地上,不過這陳忘春實在是個狠人,咬牙忍著疼,人
還在地上,一個剪刀腿直接把刀疤絆倒,骨碌一下爬起來就往地上的刀疤脖子掐去。刀疤哪能讓他如意?抬腿就是一個窩心腳,直接把他又踹了回去,兩個人很快在地上扭打做一團。
“我的娘哎,這一腳,我都覺得疼。”曹清誇張地揉著自己的胸口,“這陳忘春別看斯斯文文的,狠著呢。每次和刀疤打架,不管被幹成什麼鳥樣,拼了命都要爬起來繼續幹。以前刀疤虐他跟玩的一樣,現在得費點勁了。”
果然,雖然被刀疤壓在身下狠虐,陳忘春也抽空一個肘撞狠狠打在刀疤左肋上,刀疤疼得呲牙咧嘴,臉紅的像個煮紅的大蝦。
“這個陳忘春前途不可限量。”秦忘對陳忘春的表現已經免疫了,“雖然文弱了些,但是刻苦、頑強、堅韌,還很聰明,天生就是個大將的料,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
曹清聞言,贊同地點點頭,“不錯,老丁和蘇定南對他的評價也很高。老丁甚至斷言,這小子是這批少年裡最出色的。”
“是嗎?出色是肯定的,可是最出色,倒是不見得。”秦忘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哦?”曹清用詢問的眼神看著秦忘。
“他就是太聰明瞭。”秦忘並不點破。
曹清聞言先是驚訝了一下,很快又低下頭沉思起來。
“其他人怎麼樣?”秦忘不再糾結陳忘春,開口問沉思中的曹清。
“回東家,其他的也有幾個出色的。秦雲那小子別看長的跟個丫頭似的,其實一肚子壞水,陰著呢,深得蘇定南的喜愛。秦虎最用功,立志要當天下第一猛將,以東家為榜樣,天天雞不叫就起床開始打熬身體。在這群少年裡功夫是數一數二的,刀疤都得讓他三分。秦那小子刀用的好,夠快也夠狠,可能沒少從段嬸那裡學到好東西。還有羅忠的倆兒子,也不錯,加上刀疤、陳忘春,咱們都有了20來個小將啊!哈哈。。。。。。”說起自己訓練出來的這批少年軍,曹清眉飛色舞。
“好,你列個名單出來,把這些少年挑30個夠優秀的出來,擔當什長等低階軍官。我就一個要求,不要有陳忘春。”秦忘盯著曹清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認真說道。
“東家,我不懂。”曹清滿臉的疑惑。
“現在你不需要懂,你只要相信我這樣做,是為了秦家村、為了大家,更是為了陳忘春好就是了。”秦忘看著鼻青臉腫的陳忘春,眼睛裡充滿了期待。
“是,屬下會向老丁他們交待的。”曹清不
再廢話,反正東家永遠是對的。
“東家,”楊軒急匆匆地趕過來,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金森回來了,他要我來通知東家,他們現在藏在山裡順便清掃一下尾巴,等下半夜就進村”
深夜子時,秦忘興沖沖地跑到村口,只見長長的車隊安安靜靜地停在那裡,每輛大車上都拉了滿滿的糧食,足足有二十石,總共兩百五十輛大車,五千石糧食一粒不少,看起來蔚為壯觀。還有十幾輛馬車,拖著秦忘要的五百把長刀和一千長槍頭。拉車的也都是精壯的重馱馬,但是趕車的則是老弱病殘,想來就是金森他們的家小。
“金森,好樣的,比我預想的還要快很多。”秦忘高興地一拍金森的胳膊。
“知道村裡缺糧,金某不敢耽誤。另外五千石糧食直接送到了縣尉董莊手裡,這裡五千石糧食一粒不少,還有五百把長刀和一千長槍頭,都在這,請秦村長查驗。”金森指著身後的大車,邀請道。
秦忘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先看的不是那些糧食和兵器,首先看的則是車上和車下金森等人的家眷。他們足有千人,至少從衣著上,並沒有秦忘想象的那麼富裕,相反很多人衣衫破舊,面有菜色。正用怯怯的眼神看著秦忘和秦家村。
“金森,你們金家人的生活應該很不錯才對,為何他們。。。。。。”秦忘指著那些老弱,疑惑地問道。
金森苦笑一聲,“世家大閥,富貴的只是那些血緣親近的幾房人而已,稍微遠一點的,也就那樣,再隔個幾代,那也不過是世家的佃戶罷了。像我們這些家生子,雖然姓金,但是跟奴僕沒有任何兩樣。咱們大部分人過得並不怎麼樣。”
秦忘點點頭,“金森,是因為我打劫金家才害的你們到今天這個地步,你恨我嗎?”
金森一愣,沒想到秦忘會問他這個問題,“老實講,恨過,但是現在也想通了。有什麼辦法,這個世道,人活在世就是這麼艱難。都是命,這次就算不是被秦村長打劫,下次也會被別人打劫。不是太平盛世,吃我們這行飯,早晚出事,怪不得秦村長。”
“你能想通就好,以後跟楊軒他們一樣,叫我東家吧。”秦忘心裡也唏噓不已,“我從來不想做打劫的營生,但是金森你知道嗎?活不下去,真的活不下去。幾千口人,都要吃飯,那麼多顆腦袋,愣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一點辦法都沒有,你說這個世道是怎麼了?”
金森默然,他理解秦忘的難處,他也不知道這個世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