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大張著腿,看著離自己襠下不過半寸的雪亮槍尖,艱難地嚥了口唾沫。
“幹什麼呢?刀疤,看你這點出息!要是因為你壞了事,老子扒了你的皮!還有你陳忘春,還不快放下,這樣挑著不累是不是?”曹清大步走過來,壓著嗓子狠罵兩人。
陳忘春眼睛裡閃過一絲委屈,趕緊放下糧袋,和刀疤跑進軍陣裡。
陳忘春刺出的那一槍,不是刺向他的宿敵刀疤,而是刺向被刀疤不小心碰到的一個糧袋。只要那個糧袋掉在地上,肯定會發出聲音,搞不好會壞
事。
刀疤跟在陳忘春後面往大家那裡跑去,看著陳忘春比自己瘦弱很多的背影,心裡一陣陣後怕。剛才的那一槍著實把他嚇壞了,差點就廢了他,讓他斷子絕孫了。他心裡開始有點害怕陳忘春了,這小子以前在他眼裡倔得就跟頭驢一樣,也夠兇狠,但是並沒有給他造成什麼實質性威脅,這還是他第一次差點死在陳忘春手裡。
曹清看著快速集結的幾十人,滿意地點點頭。大手一揮,排在前面的三十個弓箭手快速消失在黑暗裡。
曹清拔出腰刀,“殺!”
陳忘春站在小小的長槍陣的第一排,隨著曹清的腳步像縣衙殺去,緊張讓他的槍尖微微有些發抖。前方縣衙門口站崗的五六個縣兵幾乎同時被佔領制高點的秦家村弓箭手一箭穿喉,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
到目前為止,縣衙的縣兵和衙役還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但是陳忘春和他的戰友們,已經緊張地邁不開腿了。
“不要怕,給我衝!”曹清暗暗叫糟,到底還是一群孩子,不可能和真正的軍人一樣,這種場面似乎也不該讓他們這麼早見到。
曹清的低喝讓少年們計程車氣稍稍振奮了一點,都撒開腳丫子跟在曹清前面向前衝去。雖然還有點心虛膽怯,但是都慢慢進入了狀態。不愧是三百少年軍裡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即使在奔跑中,依然能保持整齊的陣型。
“嘭!”曹清一腳踹開縣衙後院的大門,“殺進去!”曹清大喊一聲,他的雙眼已經變得血紅,滿臉都是殺氣。
縣衙院子裡喝得醉朦朦的幾個縣兵都頭和各家家主帶來的上百家丁錯愕地看著曹清一群人。安逸太久的生活讓他們即使看見了那雪亮的槍尖,也一時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你們是幹嘛的?不知道這是哪裡嗎?”一個縣兵都頭搖頭晃腦地站起來,大聲喝罵曹清。
“嗖!”一聲刺耳的尖嘯,這個都頭疑惑地抬頭看向天空。
“噗嗤!”他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一根羽箭輕鬆射穿了他的咽喉,血液在他的脖子後面噴泉一樣噴了出來。
與此同時,一蓬箭雨射翻了他周圍數步之內的所有人。
“縣兵兄弟,咱們多少有點交情,速速閃到一邊,不要耽誤爺們辦事。”曹清對著院子裡的縣兵大喊了一聲。
“長槍陣,出擊!”曹清不看戰果,也不管縣兵的反應,腰刀前指,帶領槍陣向著還在愣神中的敵人碾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