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的殷現不禁多喝了幾杯,“老、老董啊,以前你、你若是不這麼、這麼倔,咱們同僚一起,嗝,一起發、發財,不、不是挺好、挺好的嘛?”殷現顯然喝大了,大著舌頭對著董莊說道。
“可不是嘛,董老弟在軍隊久了,反而不懂這些為官之道了。官嘛,就得官官相護、大家發財。”李望也樂呵呵地教育董莊。
“以前莊不曉事,在這給大家賠禮了。”董莊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團團向大家敬了一杯。
“我說董老弟啊,你是不是因為搶了金家,富裕了才不把這點糧食看在眼裡?”李望假裝開玩笑說出了金家被搶的實情。
“哼,我看董縣尉這是怕金家報復,心裡害怕了,這才想起抱大腿了。”汪銘冷哼一聲,出言嘲諷道。
董莊臉色不變,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兩位說什麼,本縣尉不明白。”
殷現哈哈一笑,滿嘴的酒氣燻得董莊直皺眉頭,“董、董老弟不、不必害怕,那、那金家,在、在本縣令的、的地盤上,不、不敢把你怎樣!”
“多謝大人迴護之意,只是沒做過的事情誰也栽不到我頭上。”董莊還是古波不驚,自顧自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舉起酒杯敬向殷現。
還真是難為他了,要不是今晚有大行動需要他演這麼一齣戲,殺了他他也不會和這些人在酒桌上虛與委蛇。雖然他全程臉色都不好看
,別人也只是以為他初次服軟,面子上放不下。
殷現哈哈笑著又一飲而盡,在座的都是人精,今天董莊反常的表現不是沒有人懷疑。但是董莊兩天前交出了南城的城防,他現在只剩下幾十心腹縣兵,量他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況且現在董家莊是什麼情況大家都心知肚明,剛剛得罪了金家,找個靠山也是應有之意。加上剛才董莊的一番苦水倒下來,大家也就信了七八分。畢竟在小人的世界裡,不存在忠貞烈士。所有人也只是當董莊實在窮的沒辦法了,不得不妥協。
陳忘春最近很憋屈。
一個月前,統領楊軒任命了30個什長,刀疤、秦虎、秦邵、秦雲都榜上有名,就連羅家兄弟也當選了,偏偏漏了他。
陳忘春自認為表現的很好,尤其是成立少年軍的那天,表現的絕對夠突出,他也自信光憑那天的表現就一定會入秦忘的法眼。然而結果大大出乎他的預料,新兵訓練三個月,不管他表現的多好、多扎眼,所有教官對他都不聞不問。他好像被遺忘了一樣,他連個伍長都沒有得到。
他知道,自己訓練雖然夠努力,但是先天身材單薄,和刀疤、秦虎那些牲口相比肯定要差很多,不是這批少年裡最拔尖的。但是他自問完全可以佔到前十,不會比秦他們差了,這樣的結果,讓他非常不能接受。
這讓他感覺很憋屈,尤其是刀疤穿著哨長的軍服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時候,他更是要氣炸了。他和刀疤向來不合,處處都和刀疤較勁,也把刀疤看作他最大的對手,現在刀疤高升了,而他卻還是大頭兵一個,怎麼能讓他服氣?
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最讓他憋屈的是他拼命的表現卻沒有獲得肯定,也沒有獲得他想要的,這讓他感覺自己的付出沒有回報。還是少年的他顯然還不能承受這些,夜深人靜、訓練之餘,他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回。不過堅強如他,再加上以前悽慘的經歷,他會很快擦乾眼淚,繼續做回那個拼命的他。
要說他對秦忘等長官沒有怨念是不可能的。只是對秦忘的崇拜、對丁晨等人的信服讓他把這些怨念都壓到心裡的最深處。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會憋不住委屈,做出出格的事情,這讓他感到恐懼。所以,他更加拼命的訓練,每天把自己累成一條死狗,躺倒床上就睡著,只有這樣,他才不會有時間和精力去理會刀疤等人的挑釁,才會壓抑住自己心中的委屈,才會忘記那些怨念。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每次他最後一個回營房的時候,都會有人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