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聽聲音,濃烈的硝煙裡面,火銃一次又一次的如爆豆般響起,這就讓他想不清楚了。但是皇帝開口發問,他又不能說自己不清楚。只好含混道:“李將軍自創陣法,當無往不利…”
朱由檢聽說這在濃煙中打仗是李信自創的法門,心中竟然立即鎮定下來,笑道:“如此說,這硝煙散盡之際,當是李信得勝之時嘍?”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來呀,推戰鼓來…朕要親自為李大將軍擂鼓助威…”
在眾臣們一片複雜的目光中,朱由檢拾起鼓槌,咚咚的敲起了鼓來。
咚咚戰鼓之聲透過了層層硝煙,三衛軍這回沒有地形上的優勢,在京師城外俱是一片開闊,沒有河流或是山巒掩護他們的側翼,而在面對數倍於自己的敵人時,李信只能將戰線儘可能拉的更長。
在與敵接戰之初,李信破天荒頭一遭將三衛軍的戰線延伸至一千餘步,萬餘戰兵有七千人全部被至於戰線之上,只留下了三千人組成第二線方陣。
千餘步換算成李信後世普遍應用的米制長度單位,有近兩千米,換算成裡則三里有餘。而流賊的最大戰線也不過如此,他們雖然號稱十萬眾,但面對周圍四十餘里京師城牆,想團團圍住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流賊應用的是重點圍攻之法。只在幾大城門之外重點分置兵力,其中尤其以內城東北西三面為最。
與李信對敵的正是位於城北安定門外的兩萬於流賊大軍。
流賊的作戰方式與三衛軍這種訓練有素的軍隊則截然相反,因為軍紀不整,他們無法在寬大戰線淺縱深的模式下保持足夠的戰鬥力,只有增加作戰部隊的縱深,以此達到前仆後繼,以人命換取勝利的目標。
而這正中李信下懷,三衛軍五列縱深,火槍隊不追求火力的連續不斷,而是力求在一次齊射裡發揮最大火力,由此打擊敵軍的作戰意志和士氣。
每次齊射之後火槍隊採取後退裝彈之法,與之毗鄰的長槍隊則原地挺立,掩護火槍兵裝彈,待裝彈完畢,火槍兵退回戰線之內,火槍繼續齊射。
流賊則是一招鮮吃遍天下,一味的以人命填滿他們的勝利。
火槍每次齊射拋射過來的數千枚彈丸,如冰雹一般的打擊過去,流賊便如割韭菜一樣,倒下一茬。未曾接戰便在視覺、聽覺、觸覺、嗅覺上受到強大的刺激。因此,每次火槍騎射都會使士氣本就不高的流賊徘徊於崩潰的邊緣。戰線最前沿的流賊甚至會出現四散奔逃的情形,等到流賊穩住軍心重新發動衝擊時,下一輪齊射又無情的砸了過來。
幾十步的距離幾乎成了流賊無法逾越的鴻溝,三衛軍的戰線每齊射一次便後退十數步,無形中又拉大了流賊儘快接敵的南度。流賊在這種近似於折磨的拉鋸打擊下,拼了命的想要與三衛軍接觸,然後放手廝殺,可每一次都在對方的齊射後兵鋒頓挫,面對這種無休止的折磨,他們在進退兩難的困境中苦苦前進。
流賊幾次與長槍兵接觸,最終又在側射火力的威脅下與三衛軍漫長的戰線拉開了距離。
雖然看似始終掌握著戰場的主動權,可李信並不輕鬆,甚至還面著臨極大的壓力。流賊不止安定門外一支,就在距離三衛軍右翼以西數里的德勝門外還有一支未曾加入戰團的流賊大軍虎視眈眈。
如果他們在兩軍勢均力敵時向三衛軍的側翼發起進攻,那麼後果是不堪設想的。也正因為此,海森堡的炮兵營破天荒的沒有加入正面戰線的戰鬥。
他們被一分為二,安置於三衛軍的左右兩翼,以求流賊發動突然襲擊時以火炮造成巨大殺傷力,震懾力。然後再以第二戰線變陣出戰,以達到掩護側翼的目的。
但李信和三衛軍是幸運的,無論德勝門外,還是東直門外的流賊均沒有增援的意思。眼見對方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李信當機立斷,左右兩翼炮兵營不必蟄伏,調整炮口,以散彈交叉轟擊戰線前方流賊。
炮兵的加入便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戰鬥只進行了半個時辰,安定門外進攻三衛軍的流賊在強大火力打幾下,終於潰散奔逃。
李信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這是自三衛軍成軍以來,第一次在平原地帶與敵軍決戰。而三衛軍一向對軍紀的嚴格要求,軍紀是戰鬥力的保證的教條也在此次戰鬥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
但是還有一點,在李信的心裡劃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據朱梅所講,投了流賊的吳三桂麾下有一支一到三千人或者更大規模的騎兵,據猜測,其主力當是原關寧鐵騎,所向披靡。
整場戰鬥中,李信都在等待它的出現,陸九的騎兵營一直在戰線側後三翼遊走,高度戒備,可到了戰鬥尾聲,這支傳說中的鐵騎也沒有出現。
凡是有一點軍事常識的人,手握一支如此強大的騎兵都不可能放過這等機會。可他為什麼沒有出現,這太不附和常理了。
本書首發來自17k,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405
最快更新,無彈窗閱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