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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金松眉頭緊皺,在他看來沒有東西才是最好的結果,有了東西還用皇綾子包裹的,讓高時明為之鬼鬼祟祟偷偷去見魏國公的,那就一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兩名把總也預見到這裡面定是極為要緊的物什,不敢私自拆開了,卻都盯著牛金松等他來決定。
思量了半晌之後,牛金松從那把總的手中接過了那一卷皇綾包裹的物什,然後鄭而重之的緩緩開啟。揭開皇綾之後,封泥清晰可見,手上稍稍用力,便隨之迸裂脫落。他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將之展開的,因為就算是他在三衛軍中地位不低,可還是對皇權有著天然的畏懼。實際上三個人早就看得出來,這一定是皇帝一封密旨。
而密旨上的內容則讓牛金松大吃一驚。牛金松在李信敦促下學著認字,雖然書寫仍舊苦難,但大致辨認文字內容也能有七七八八。也就是這七七八八的內容讓牛金松陣陣心驚。
“去,去把李達請來!”
牛金松本來下意識的要和米琰去商量一通,但轉念才醒悟米琰正在碼頭主持閱兵水兵,那麼只能找一直低調示人的李達了。過了片刻,李達被急如星火的請了過來。
“牛將軍如此急吼吼,不知所為何事?”
牛金松就是從錦州之戰的親歷者,對李達的底細一清二楚,瞭如指掌。可他並沒有因為此而輕視慢待了此人,因為就他所見,連鎮虜侯都對此人尊敬有加,自己也就有樣學樣,雖然從一開始有些不以為然,但跟著鎮虜侯的步伐總歸是錯不了的。久而久之,牛金松等人對這頗為低調的李達也就漸漸有了接受之意。
“李先生快來看看,這物什上都寫了些啥?”
牛金松畢竟辨認不全,他要請個讀書人來仔細參詳一番,想來想去,也只有深為鎮虜侯書辦身份的李達最為合適。
果然,李達結果那密旨,才看了幾眼便驚呼道:“此物,牛將軍從何處得來?”
牛金鬆手下的把總口快,“是從高時明那老雜毛換下的衣服裡發現的。這廝剛剛還打算去密會魏國公,虧得牛將軍曾派人暗中盯著他,不然,也發現不了這廝心懷不軌!”
牛金松瞪了那把總一眼,對李達點點頭,“他說的大致不差,李先生可有什麼主意?”
李達並不立時回答,而是顧盼的看了看那兩個呆立在那,眼巴巴等著聽結果的把總。牛金松立即心領神會,一揮手將他倆趕了出去,“你們兩個到門口看著去,任何人沒有俺的命令也不許放進來!”
兩名把總嘟嘟囔囔大為不滿的出去,外面明明有親兵營的兄弟在,怎麼會讓不相干的人進來呢。不過抱怨歸抱怨,他們都不敢有分毫怠慢,三衛軍軍法甚嚴,誰都不願以身試法。
“牛將軍,這是崇禎皇帝給魏國公徐弘基的密旨!”
李達的聲音極輕,但落在牛金松的耳朵裡確如響鼓重捶,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裡。只聽李達繼續道:“許魏國公以臨機專斷之權,若以為鎮虜侯有不軌之心,或行不法之事,可將上下一體拘拿,收其兵權……”
在李達對朱由檢的稱呼裡從來沒有皇上或聖上這類臣子角度的字眼,至多就是一句崇禎皇帝,這其中固然表達了他對這位大明皇帝的不屑之意,當更多的則是一種自己並非臣服朱由檢的表態,他所臣服者只有李信一人而已。
軍帳裡在一瞬間靜的可怕,彷彿連空氣都要凝固了一般,牛金松從李達的手中結果皇帝密旨,用皇綾子重新裹好,放回高時明於木箱中的衣物裡,然後咣噹一聲將木箱合上,又拾起落在地面的銅鎖機械的按壓鎖簧,將銅鎖鎖好。
“牛將軍打算如何?”
李達突然問了一句,牛金松這才恍然,用一種近乎於咬牙擠出的聲音回應道:“俺知道自己的斤兩不足,但鎮虜侯既然委以密探之責,便要心力往一塊使,高時明心懷不軌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為了以防萬一,俺認為當立即對高時明那老雜毛擦去強制手段,另一方面對他帶來的那些小雜毛也一個都不能放過。”
“牛將軍切不可如此!”聞聽牛金松的打算之後,李達驚呼攔住了他。“說句不恰當的比方,對鎮虜侯對我三衛軍而言而言,高時明是與明庭的最後一塊遮羞布絕不可輕易的撕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