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內城中一處臨街小樓上。洪承疇收回了遠眺的目光。樓下燈火通明。一名滿身戎裝的壯漢踏著木質的臺階。咚咚上了樓。
“閣部。人已經控制住了。一切悉聽吩咐。”
洪承疇負手而立。又望向漆黑一片的虛空。緩緩問道:“聖上可有特殊交代。幾時要見此人。”
來人畢恭畢敬的回答道:“萬歲傳出話來。只先關到詔獄中。至於關多少時日。何時見她卻不曾說過。”
“哦。”
洪承疇若有若無的點點頭。只聽來人有遲疑著說道:“以標下揣測。按照萬歲的性子。只怕要關他個十天半月。先磨磨性子……”
“管不得那麼許多了。”
說著。洪承疇猛的轉過身來。盯著一臉畢恭畢敬的戎裝漢子。
“現在大明安危已經全繫於你一人之身。請受承疇一拜。”與此同時。洪承疇偉岸的身子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那壯漢見狀反應也是快極了。連忙閃身躲了開去。然後又在其身側抬手去摻扶。
“閣部這時作甚。折煞死標下了。安邦定國。就算匹夫也有拳拳之心。何況標下飽食朝廷俸祿。就算掉了腦袋也在所不惜。”
聽到這等直截了當的肯定回答。洪承疇才就勢站起了身子。但仍舊是深深一躬。
那壯漢拍著胸脯保證。“閣部放心。絕不會讓那廝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說罷也不再多言。便頭也不回的踩著木質的臺階。咚咚下樓去了。
這時。旁邊簾子一挑。門後出來一位中年漢子。
“洪閣部好決斷。就不怕這麼做會激怒當今皇上嗎。”
洪承疇淡然笑著反問:“洪某這麼做難道不是遂了你家大帥的意嗎。”
那中年漢子話鋒一滯。有些尷尬的笑道:“大帥對此正是求之不得。”
洪承疇的聲音轉冷。“既然求之不得。希望你家大帥能夠言而有信。”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中年漢子連聲的保證著。
洪承疇顯然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囉嗦。又轉而道:“朝廷有訊息傳聞。東虜打算開春入寇。你家大帥可有把握。”
“請閣部放心。關寧防線一應孫閣老在世時模樣。只要韃子敢來。就絕討不到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