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鄭芝龍,別讓他跑了,給兄弟們報仇啊!”
“活捉鄭芝龍……”
很快,活捉鄭芝龍的呼嘯聲此起彼伏的響起,並且越來越近。親軍副將終於忍不住,催促道:“大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只要等到大公子帶兵回來,奪回安平,殺盡亂黨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親軍副將提及鄭森,讓鄭芝龍精神為之一振,他立即抓住了這顆救命稻草,是啊,鄭森手中的六萬大軍是福建步卒中精銳的精銳,僅憑鄭鴻魁臨時糾集的烏合之眾,又怎麼能禁得住雷霆一擊呢?
“嗯,言之有理,撤吧!”
鄭芝龍終於同意暫且撤出已經亂成一鍋粥的安平成,親軍副將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半個時辰後,他們終於逃離了安平,鄭芝龍立馬回望安平,但見城中火光點點,似乎亂局還在繼續。此情此景使這位叱吒風雲的老將由不得潸然涕下,想起盛極一時的鄭家軍在這一夜之間竟然敗壞如此,他還能再說什麼?
想起一個月前的豪情壯志,甚至還隱隱有兵進南京問鼎中原的心思,現在這些一幕幕全都不合時宜的浮現出來,就好像在對鄭芝龍的內心進行落井下石般的諷刺和羞辱。
“大公子,大帥急令!”
這已經是三日內,鄭森三次接到鄭芝龍的急令催促撤軍。但是鄭森只默默的將所有急令都按住不發。
“於利啊,盤踞在邵武的三衛軍賊寇不除,我軍在福建將寢食難安。”
總兵官於利對鄭森的話深以為然,不過他忍不住有些洩氣。
“可恨這些賊寇像泥鰍一樣滑不溜手,幾次都逮不住這些人,讓他們從手中溜走。什麼時候能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
鄭森搖頭道:“不可輕視了他們,這些人似乎遭受了疫症,才戰鬥力急劇下降,否則咱們未必能有如此優勢。”
福建大山在平時可成為鄭家遮蔽西南的一道屏障,而今竟也成了阻止他們將殘敵徹底剿殺的絆腳石。鄭森對此說不出自己是該慶幸還是憤恨。不過,父親一連三道急令調兵卻讓他心底裡蒙上了一層陰影,不詳的預感始zhōng如影隨形。
不過鄭森此刻也是有苦說不出,想要撤兵也並非易事。他有種感覺,這些三衛軍的殘兵正在逐步恢復戰鬥力,幾次遭遇戰打下來,他的人馬都損失頗多,雖然整體上還是己方佔優勢。
可一旦下達撤軍令,鄭森不敢保證,這些三衛軍殘敵尾隨追擊,會對他們帶來多大的威脅。畢竟撤軍會嚴重打擊士氣,使得原本就已經低迷計程車氣雪上加霜。一個不小心甚至還有可能將撤軍演化成潰退。
所以,鄭森心裡儘管十分焦急,他也下定決心,必須取得一次決定性勝利,將對方打疼打怕,才能從容撤軍,返回安平。
張石頭在大山裡和鄭森周旋了半個多月,折磨他數十天,斷斷續續的腹瀉也終於痊癒,只是整個人已經被折磨的黝黑精瘦。不過,一雙眼睛精光四射,似乎更勝從前炯炯有神。
“大帥,徵虜侯說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只要咱們能在邵武拖住鄭森那小兒,就記咱們一大功!”
“就這點出息嗎?咱們三衛軍擲彈兵營,什麼時候只能給被人打配合戰了?”
鄭來勇在數日前由杭州返回了邵武,並帶來了鎮虜侯的最新軍令。而張石頭麾下的擲彈兵營也徹底從腹瀉痢疾的夢靨中走了出來,他之所以仍jiù還在山中與鄭森周旋,所為不過是一方面等待軍中士卒體力恢復,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等一個機huì,痛打這難纏的敵人一番。
而很快,這個機huì就不期而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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