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虜侯好眼力!”
趙秉謙也笑著讚了一句,將李信之前送他的話又還了回去。李信也是淡然一笑,又道:“只可惜啊,這麼好的園子,布政使再的機會不多了!”
本來趙秉謙的心境已經漸漸放鬆,可是李信的一句話使他頓時又緊張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李信,口中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信也不打算嚇唬他,仍舊是不緊不慢的說著:“布政使這些年來自己做過什麼,自己心裡還沒有數嗎?”
“我,我做過什麼?”
趙秉謙很心虛,但仍舊嘴硬。
李信一揮手,立即有親兵捧來了一疊厚厚的訴狀與公文。
“布政使自己面一筆筆都記得清楚著呢。”
趙秉謙這才注意到,原來跟在李信身後的親兵還捧著一疊厚厚的公文呢。他哆哆嗦嗦的從親兵手中接過了那一疊公文,才章臉色就已經變的極為難了不到半刻鐘,在硬瘦的初冬寒風裡額頭上卻冒出了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噼裡啪啦的落在雙手捧的公文上。
這上面記述的很多事,他都自以為隱秘,甚至有的連他自己都忘了,現在被翻了出來,究竟意味著什麼,以趙秉謙的頭腦也不難猜到。
“你,你只是個超品的侯爺,沒有資格處置朝廷命官!”
趙秉謙還要最最後的掙扎,打算以朝廷制度來駁斥李信。聞言之後,李信又笑了,他平時最注重的就是名份,力求做到讓別人挑不出毛病,所以對於趙秉謙的質疑而言,他早就有了準備。
“布政使是什麼!”
李信從懷中掏出一封公文,打了開來,只見上面蓋著殷紅的總督大印,這是張方嚴以浙直總督以及奉聖命調查浙江貪墨一案的授權。
趙秉謙伸手想奪過來仔細不過李信卻一抬手將蓋著總督大印的公文又收了起來。這東西僅此一份,想要補得回南京,萬一被趙秉謙狗急跳牆之下撕了就不好了。
事實上趙秉謙也的確這麼想過,只要撕了這公文,還有沒有雞毛當令箭。
事到如今,趙秉謙仍做僥倖之心,希望李信不要趕盡殺絕,他甚至以為自己或許可向熊明遇那般賣身投靠,或許可以為自己謀得一個安身立命的根本。畢竟,一個粗鄙的武夫想要在這江南成事,是離不開他們這些文人的,尤其是進士出身的官員,更加鳳毛麟角。
不過,等趙秉謙委婉的提出依附之意時,李信卻毫不留情面的直接拒絕了。
“布政使萬勿做僥倖之想了,你的重罪非死不能贖!來這裡之前,李某就已經有了決斷,將布政使的命運交給城中官民來決斷吧!”
李信這些話讓趙秉謙有些疑惑,什麼叫交給城中官民來決斷?如果說假模假樣的搞一個三堂會審他還能理解,交給官民決斷又是什麼意思?這丘八要出什麼么蛾子?
趙秉謙不想死,卻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使李信饒自己一命。
這時,忽然有親兵來報,一股來歷不明的倭寇偷襲紹興府外海登岸,正大舉進犯而來。
李信聞言之後,匆匆而去,將目瞪口呆的趙秉謙甩在了身後。好半晌過去,趙秉謙才反應過來,又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轉機可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