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的詩文水平也僅僅停留在高中三年級的水平上,雖於平仄典故一概不知,讀起來倒也朗朗上口,是句頂好的思鄉之詩。他思量著那神秘人即是大同人,在江南算是飄零異鄉,而自己又曾在大同為官,也算半個老鄉,謅上一句詩也說得通。只是商人會詠詩,便又不簡單了。再看孫鉁還是促狹的看著自己,便道:“這是那神秘人夾在書信之中的,並非李信所寫,部堂也知道我肚子裡那點墨水,再說我也寫不出這等工整的字跡。想是此人籍在大同,我又曾為官大同,算半個同鄉,而今流落異鄉有感而寫的詩吧……”
誰知孫鉁也忍不住呵呵笑了一聲,李信當即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只是倉促之間也不知道哪裡失言,想來也只有評說詩句那幾句話,或者是出了醜。不過自己是武人身份,說的驢唇不對馬嘴也沒甚丟人的。想到這裡他又釋然了。
“李信不通詩文,說錯了部堂莫笑…”
孫鉁指著紙片直言道:“李兄的確不懂詩文,這不是詩而是一句詞,一句望遠壞人之詞…而且還是女子所寫,或許是李兄在大同時的故人吧…”
這一番話讓李信愣怔了半晌,然後又確認一般的問了一句:“部堂所言,當真?”
“自然當真…詞乃太白所作,寫的是思婦懷人,若非故人豈能將這等文字送與李兄?”
難道那神秘人是個女人?按照孫鉁所言還是個故人。李信自來到明朝有過牽連的女人只有兩個,一個是黃妸,另一個就是晉王之女新樂郡主朱徽妤,除此之外就再無他人。
半晌之後,李信忽然問了一句:“部堂今夜可趕回南京?”
孫鉁愣怔了一下,然後答道:“天色已晚,城門已關。今日回去也記不得城,索性在你這軍中住一夜,明日返回…”
次日一早,李信招來米琰與孫鉁結伴同去南京,陸九聽說十三哥去了南京城,放不下心於是帶著十幾個人又暗中跟了上去,以作保護。
一路上,李信罕有的沉默寡言,米琰似乎也覺察出氣氛有異,於是便試圖說些趣事來調節,可他畢竟缺少幽默稟賦,說了幾個極冷的故事,竟連他自己都沒覺得有甚可笑。
李信自打來到江南以後一直不去南京,自有他的打算。而經過昨夜孫鉁的提醒後,便又急於趕去南京,因為他要證實自己心中所想,那個神秘人究竟是她還是她?抑或是說他已經迫不及待了,一想到此,思念就像開了閘的河水。
入城之後李信與孫鉁暫別,亦無心打量這熙熙攘攘的六朝古都,米琰曾來過南京實地查探,於是只催著他儘快趕路,去往此行目的地。很快,他們就停在了一處宅院門前。但見院牆不高,院門不顯,巷子曲徑通幽到了此處,竟似別有洞天之感。李信不由感慨,這等宅院也只有在江南水鄉才能見到。往北過了黃河以後,已全是高牆大門,盡宣威顯富了…
米琰前去叫門,不多時側門開了一條縫,裡面探出一個腦袋,果是一口大同官話:“找誰?”
李信凝目望去卻認不得此人,於是上前一步道:“龍潭縣李信,貴主人可在?”
那看門人哦了一聲,彷彿聽過李信的名字一般,卻一臉遺憾的回答:“實在不巧,俺家主人昨晚動身,已經去了杭州。”
聽到此處,李信的心裡已經涼了半截。
“可知歸期?”
看門人又搖頭。
“主人走時並未對小人交代。二位老爺還請容後再來吧…”如此說就已經等同於送客攆人,言下之意自己要關大門了。
李信不肯甘心,於是伸手把住了正要合上的大門,問道:“貴主人可姓黃?”
看門人搖搖頭,已經有些不耐煩。
“不姓黃,不姓黃,你尋錯地方了,這人真是……”
大門咣噹一聲合上,虧得李信手抽回來的快,否則肯定會被夾個筋斷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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