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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一龍心如死灰,先是大罵幾個親兵豬狗不如,賣主求榮,繼而竟又軟了下來賠笑求道:“諸位兄弟,只要你們放了老子……俺給你們錢,你們說個數,俺賀一龍決不食言…”
有兩個人聽賀一龍如此說,顯然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有人心如鐵石,先是冷笑,又張嘴啐了口他一口,又濃又臭的一坨大綠痰之吐到了賀一龍的臉上。賀一龍如何能受得了昔日親兵屬下的如此侮辱,剛想暴起發難,卻哪想到親兵們動手比他還快,蜂擁而上,一人拽左胳膊,一人拽右胳膊,還有人分別抱住了兩條大腿。
可憐賀一龍再生猛,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好狗架不住群狼。僅僅是片刻功夫,這位革左五營的大頭領就被捆了個結結實實。只是他身子雖然失去了自由,嘴上卻是爆出陣陣大罵。終於有人被罵的煩躁,變戲法一般從身上弄出一塊滿是油膩汙漬的破布,團吧團吧塞到了他的口中。
“賀一龍,你也別怪俺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的都混到了這般地步,俺們,俺們也得為自己打算打算不是?要怪就怪你自己個不爭氣……”
“快別跟他聒噪了,官軍再有個三五里地就過來了,趕緊帶上他向官軍的侯爺請功去…”
十幾個剛剛叛主的親兵聽了請功零上,本來萎靡的精神頓時一震。的確,賀一龍在他們手上那是奇貨可居,準定是要賞錢有賞錢,要前程有前程。
主意打定,幾個賊兵在不耽擱,使其中一人拖著五花大綁的賀一龍便迎著官軍而去。
實際上,滾滾而來那股人馬的斥候早就發現了這十幾個人,數十遊騎一馬當先蔣這些人都圍了起來。幾名賊兵緊張的不得了,生怕被官軍當做馬守應的人一併宰了,忙不停的喊著:“軍老爺饒命,軍老爺饒命,俺們也是官軍,抓了賊首進獻給侯爺……”
一邊喊著,這些賊兵眼見四周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立時就發現了一些不尋常之處。官軍他也見過,尤其是鎮虜侯的三衛軍,都是清一色的大紅軍裝,與普通明軍的號坎相比,精神利落了不是一點半點。
忽然便聽有人冷笑道:“這不是範老大嗎?怎麼,你啥時候當的官軍,俺們怎麼不知道?”
範老大是這十幾名親兵的頭目,忽然聽到有人叫破了他的身份名字,心中悚然一驚,緊接著一股深深的恐懼湧了上來。這哪裡是什麼官軍,分明是賀一龍部的賊兵啊?可是兄弟幾個已經綁了賀一龍,這,這不是弄巧成拙了嗎?他有心解釋,卻在驚懼之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時,大股趕來的賊兵中也有人發現了賀一龍,不過,賊兵與小頭目們都是聽命於自家大頭目。沒有大頭目的命令,其他人也不敢輕易上前去解開賀一龍身上的綁繩。
很快,幾位頭目也得知了訊息,紛紛趕了過來,幾個人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是絕大多數,憂的卻只有一人最明顯。正是夜間與賀一龍揮刀相向的那名賊將。
其中更有一名賊將,不由分說便翻身下馬,趕上前去將賀一龍身上的綁繩去了,然後又抽出了他口中惡臭的破布,驚疑的問道:“大頭領,你,你這是怎麼了啊?兄弟們差點就都成了喪家之犬,都給官軍當了填命的草芥…”
幾句話沒等說完,竟有了幾分哽咽。
眼見著事已至此,十幾名叛主的親兵早就嚇的癱倒在地,不停的磕頭請賀一龍饒命。與此同時,那曾與賀一龍揮刀相向的賊將則色厲內荏,大聲呵斥:“賀一龍首鼠兩端,是官軍通緝的要犯,你們,你們放了他,是,是要造反嗎?”
話音未落,另一名賊將驀的從後面衝了上來,伸手一刀便將此人的頭顱砍下,一腔子的鮮血噴的老高,更是把那十幾個親兵嚇的面如死灰,更有人甚至胯間一熱,竟生生的尿了…
此刻的賀一龍真真是恍如隔世,直到那個賊將身首分家,他便清楚自己算是死裡逃生了。那賊將昨夜生砍自己,其他人顯然也是知道的,此刻見自己安然無恙,便以他的人頭來表明心跡,算是表忠心吧。賀一龍的目光在幾名部將的臉上一一掃過,這些臉有幾個是忠心耿耿,又有幾個是首鼠兩端,他一時間也分不清楚。
賊將們砍了一個人的腦袋還不夠,又要上來處置十幾個叛主的賊兵。賀一龍當即便心有不悅,心道有沒有罪,也得自己下令處置,用的著你們擅自動手嗎?但是,眼下又不宜翻臉,只好伸手製止了他們。
“都慢動手…”
賊兵賊將似乎都以為自己聽錯了,驚訝的望著賀一龍。
“大,大頭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