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道血箭噴濺而出,剛才還生龍活虎的邊兵中有一人猛然間撲到在地,一杆長箭直釘在他的脖頸之上,尾羽還忽忽直顫。鮮血由長箭的溝槽處不斷湧出,顯然是射中了此人的頸項血管。
有幾個邊兵被眼前突如其來的慘況嚇的手一哆嗦,褲子紛紛滑落腳踝,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又有數只長箭夾著呼嘯之音嗖嗖射來。邊兵們這才反應過來,有人在偷襲他們,當即彎腰尋找掩蔽之所,準備反擊。
邊兵們並不是蠢貨,常年與流賊韃子作戰,都練就了一身的本事,膽子縱然有大有小,但終究是百戰之兵,想要輕易就結果了他們恐怕也沒那麼容易。但偏偏壞事就壞在他們的褲帶此前已經解開,倉促間既想躲避,又想將褲子提好,這就產生了問題。有人下意識邁步躲避之時卻被已經滑落在腳踝的褲子絆了個跟頭,緊接著就是一支長箭狠狠的釘在了他的身上。
一陣箭雨過後,十幾個邊兵最後只剩下了七八人還有戰鬥力,嚇的躲在木籠囚車的後邊不敢露頭。對方顯然投鼠忌器,並不想連囚車中的人一併射殺了。邊兵們立即意識到,他們遇到接囚車的人了。
當即便有人決定放棄囚車,這些傢伙上來就下死手,看來是志在必得,為了兩個不相干的人丟了性命才是不值當呢。
“好漢們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可是想救走囚車中的兩位將軍?儘管救走便是,俺們也是奉了上命,不得已為之,還請高抬貴手…”
野地之中只有邊兵告饒的話在迴盪,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對方並沒有回話,久久之後,一個字回應了他們。
“滾…”
幾個邊兵千恩萬謝,更有人甚至主動將囚車鐵鎖開啟,又將二人身上的鐵鏈卸下,這才一併撒腿逃開去。但是,一陣尖利的呼嘯過後,十數支長箭疾射而去,邊兵們全部撲到於地,竟然全部斃命氣絕…
牛蛋和史大佗愣愣的看著這一出突發變故,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人上前來於他們搭話,史大佗裝著膽子喊了幾聲,得到的出了自己的迴音,還是自己的迴音,哪裡還有半個人影在。
牛蛋率先出了囚車,在十幾個邊兵的身上一番查探之後搖搖頭,這些救她們的不明身份之人顯然都是殺人的好手,長箭射的根根又狠又準,地上竟沒有幾支箭是射空的。
史大佗見牛蛋沒事,便也跟著出了囚車,一展雙臂,大有劫後餘生之感,看著幾句連褲子甚至都沒來得及提上的死屍,恨恨的踢了兩腳,猶自不解恨,又解開褲帶狠狠的也尿上了一大泡尿,算是出了一口心頭惡氣。
“這群好漢,救人不留名還有幾分古人風範呢?牛將軍,前面就是京城了,咱們還是趁機逃了吧,別再被人抓回去…”
“逃?逃去哪?”
“那還用問,自然是去找大將軍做主…”
聽到史大佗提起大將軍,牛蛋腦中心念電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
李信投敵事件僅僅平靜了不到一天,京師本已經平息下來的風波,便又被一則訊息攪得暗雲湧動。李信的兩個部下,關鍵的證人被劫走,押車的邊兵無一例外全部斃命,而且射箭的技藝手法幾位純熟兇殘,一看就不是等閒之輩。
各種傳言又開始在京師官場上甚囂塵上,劫囚車的現場距離京師不過三十里地,內閣大學士張四知不顧老邁,親臨勘察,並嚴令順天府派出精幹人員查探周遭異常人口流動。同時,又下令京營派出大軍,於京師左近大範圍搜捕人犯。
“聖上…這顯然是有預謀有組織的一次叛亂,老臣親自去了現場,所用長箭乃是軍中都罕見的重長弓,且箭箭斃命幾虛發,亦不是尋常響馬山賊能夠做到的…此事又發生在京師左近,性質惡劣,影響極壞,老臣建議從速偵破此案,從重處理涉案人員…”
張四知滔滔不絕的向皇帝詳細回報了半個時辰還多,講的口乾舌燥,雖然半個字都沒提起李信,卻句句都充滿了明顯的暗示…
朱由檢對此案也是極為震驚的,如果兩個重要證人真是被劫走的,那麼事件的背後一定大有隱情,至於隱情究竟是什麼,他也想盡快清楚的知道。
就實而言,張四知的處置還算讓朱由檢滿意,剛想開口褒獎一番,卻又臨時改了主意,將一直侍立在身後的王承恩喚到了前面。
“此案性質的確惡劣至極,必須儘速抓獲叛黨,王承恩執掌東廠,京師上下內外遍佈眼線,可暫調與老師聽用。”
張四知皮笑肉不笑的跪倒謝恩。
直到出了紫禁城,路上再沒一個太監,張四知臉上的笑意消失的一乾二淨。卻早有人焦急的等候在東華門外,見到他出來趕忙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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