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極為動情的道:“是李信忽視了諸位,也是李信對朝廷內部的形勢嚴重估計不足,從今而後,咱們三衛軍再也不做縮頭烏龜,誰敢放暗箭,咱們就要加倍奉還,誰敢主動招惹咱們,咱們就讓他們後悔從孃胎裡生出來…”
“只等大將軍一句話,帶著俺們打回宣府去,教訓教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紅總督黑總督…”
“對,打回宣府去,出一口鳥氣…”
“打回宣府,三衛軍威武…”
“大將軍威武…”
李信一揮手示意眾軍卒收聲。
“紅總督,黑總督早晚要教訓,咱們三衛軍此番卻有更大的一局棋要下,山西商戶財貨屢屢被邊牆外的蒙古韃子劫掠,進入六月間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而這些商戶是在咱們總兵府交過稅費的,咱們既然收了人家的錢,就有義務保得他們出入平安。否則時間久了,就該有人罵咱們不講信用,收錢不辦事,讓人在背後戳脊梁骨的事兒,咱們三衛軍不能幹…”
“對…大將軍說的對,咱們三衛軍絕不能讓人在背後戳脊梁骨…”
蒙古韃子搶掠山西商戶的財貨眾軍卒早有耳聞,據說還搶了幾十萬兩的白銀,卻沒想到與三衛軍有如此之大的瓜葛…
一時間城外大軍群情激奮,聲討開戰之聲此起彼伏,三衛軍自打成軍以來未嘗一敗,早就打出了膽氣,流賊也好蒙古韃子也罷,還沒有什麼能讓他們害怕的。是以在聽李信所言,有人在背後直戳三衛軍脊樑骨的時候,便本能的要維持三衛軍不容被質疑和侵犯的榮譽。
在這些樸實的軍漢心底裡,朝廷也好官府也罷,他們都沒有認同感和歸屬感,可對三衛軍這個團體卻有著特殊的情感,在聽說有人如此詆譭三衛軍之後,便群情激奮了。
按照李信的本意,大軍修整三日之後再出邊牆,可看眼下的氣勢軍心不但極為可用,而且一個個精神飽滿,嗷嗷叫著當即便要殺出城去找蒙古韃子算賬…李信卻忽然改變了注意,何不趁著群情激昂當即便出邊牆,掃蕩蒙古各部。
李信所言自然也不是危言聳聽,行商們得到的山西通行證,尤其是出口外往蒙古遼東而去的更是交了一筆特別費用,這部分費用便包含了保障平安一條。
這一條,亦曾在李信陣營的內部引發過一場爭論,認為這是自縛手腳,難道財貨被建奴搶了還要勞師遠征麼?三衛軍有這個實力麼?但李信還是力排眾議硬是加上了這一條。如今,的確也有許多商社私下裡抱怨於此,因此這一回出兵乃是名正言順堂堂正正。
明朝自天啟朝以後,對外用兵便日趨保守,總是守多於攻,這其中固然有六賊為禍,內部空虛的原因,但終究還是被關外的韃子打落了膽。各地的總督巡撫們,也都秉持著無過便是功的原則,寧可守住眼下的一城一地,也不願意冒險攻略變強之外。
如此一來,便等於將廣大邊牆外的蒙古各部拱手讓給了滿清,成為了甘為滿清所驅使的走狗…使得大明白白損失了邊牆之外遮蔽防禦滿清入寇的一支支力量。
正是基於此點認知,李信覺得有必要進行一次主動出擊,對邊牆外的蒙古各部做一次定向清理。早在太原起行之時他就已經制定好了作戰計劃,從張家口外的大青山往西一直到歸化城,往北則到喀爾喀蒙古以南這一片廣大區域,其間主要盤踞著四大蒙古部落,即烏珠穆沁部、土默特部、喀喇沁還有插漢部一部,這四部蒙古是此番出兵的主要目標。
其中,烏珠穆沁部和土默特部再上一次入寇宣府時損失慘重,烏珠穆沁部損失了上千丁壯落荒而逃,而土默特部乾脆就連人帶部落首領都被李信一網成擒。
土默特部的首領巴圖幾次三番出爾反爾,作為懲罰,李信將其擒獲之後再沒有開釋,而是交給了陽和衛投入苦力營施加懲罰。據聞在巴圖被抓之後馬哈木的另一個兒子則趁機多去了巴圖的汗位,但畢竟宣府一戰順勢男丁太多,由此一蹶不振,實力比之盤踞於此地的插漢部殘部還有些不如。
如上所述,李信的主要目標鎖定在烏珠穆沁部和喀喇沁部身上。這兩部蒙古部落原本的放牧之地並不在李信所圈定的範圍之內。這其中很大一部分草場都是屬於黃金家族的插漢部,但是插漢部被滿清打的遠遁河西青海,雖然又被清廷重新冊封於此,但聲望實力卻早就一落千丈,與之相鄰土默特部趁機便蠶食了它的草場。
烏珠穆沁部與喀喇沁部則是為了躲避去歲冬日的雪災不得已南下,又見到明朝邊牆處處漏洞,總想著撿些現成的便宜,便也盤踞於此不願意北返。
一旦將邊牆外這一廣大區域的蒙古部落重新降服,滿清與西蒙古之間的聯絡江北切斷,它們在漠南乃至漠北的權威將受到嚴重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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