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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鋪的開張成功緩解了罷市帶來的負面影響,由於第一日的半價酬賓,城中竟然掀起了一輪購物狂潮,尤其以吃和穿上為首。首批看張的二十鋪面顯然不夠用,郭師爺組織人手很快又開起了十間鋪面,又由於人手緊張,周麻子便被調到一間糧油鋪子做執事。
與當地出售米麵的單一鋪面所不同的是,郭師爺為了節省開支而將米麵糧油食鹽歸併到一起售賣。如此一來,效果反倒出奇的好,既方便了百姓又節約了成本。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周麻子被委派管理太原城中第一所大型綜合性的米麵糧油食鹽鋪子,也是郭師爺對他的重視。周麻子為此沾沾自喜,還頗為得意,更重要的是每月的薪酬又漲了五兩,這等收入擱在以往連想都不敢想,如今卻切切實實的存在,因此他下定決心,死心塌地的跟著大將軍幹。
周麻子一經上任便將整件米麵糧油鋪子拾掇的井井有條,任何一樣貨物放在哪裡,有多少存貨,成本多少,售賣單價多少,全部瞭然於胸。開張三日,周麻子所負責的鋪子也是所有鋪子裡唯一一間盈利的鋪子。
這日一早,周麻子天矇矇亮便起來了,指揮著小夥計們卸門板,擺放好將要售賣的米麵糧油以及食鹽。誰知剛剛開門,百姓們便蜂擁而至,將整間鋪子堵得水洩不通,客源廣進,生意興隆,周麻子打盹做夢等能笑醒,嘴巴一整天都咧開到耳朵跟上,滿臉的麻子點擠在一起也似開了花一般,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心情好了態度也殷勤起來,這在曾經的地痞無賴身上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一位顫巍巍的老者手裡提著米袋子顯然是擠不過人群中的年輕後生們,排了半晌竟然還維持在原地擠不進去,急的直轉圈。
“老丈,老丈來這裡…”
老者狐疑的看著周麻子,指指自己。“後生在喚俺?”
“正是,來這裡,給你先稱了米。”
此言一出立即就有人炸鍋,要找周麻子討個說法,周麻子沒好氣的罵道:“老丈從一早上排到現在還沒買上,就是你們這幫龜孫給擠得,還有臉面叫屈,買就買,不買滾蛋…”
被罵的人悻悻閉嘴,當然不會真的滾蛋。周麻子將老者那將近五十斤的米袋子裝了個滿滿當當,又命人給他扛了回去。老者對此千恩萬謝,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周麻子得意洋洋,心情舒暢,滿心都是助人之樂。
到了晚間關板歇業,盤點店面貨物,這一天的流水竟然是之前三日的總和。周麻子好似發現了金山銀山一般,這才意識到做買賣生意是個日進斗金的營生,似乎比在輔兵營裡累死累活,時不時還要頂上去當戰兵,要好的多了。於是他打定主意,以後就跟著郭師爺混了。
接著又是一連三天,天天火爆,每日日進斗金都不是在誇大其詞,但周麻子很快便又犯愁了,因為鋪子裡的米麵糧油快告罄了。他此前負責貨物提調轉運,是以對商社的庫存還是有些瞭解的,按照這種發賣速度,倉庫恐怕已經要見底了。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沒有大將軍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只需衝在最前面,當馬前卒即可。
面對日日火爆的場面,周麻子點貨數錢到手軟,可心理面卻禁不住七上八下起來,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究竟是哪裡不對勁。終於,在連續三次看到了他曾幫助過的那位老者之後,周麻子意識到了問題出在哪裡。
從老者的衣著上看,家裡肯定不富裕,那日閒談他又瞭解到家中只有婆娘和一個未出嫁的姑娘。但他連續三次買的米糧已經將近二百斤,夠他們一家三口吃上多半年了。而且還有一點細節,老者每次所買的都是上等的好米,這與尋常人家只買便宜的作風大相徑庭。如此鋪張浪費,所為何來?
周麻子終於忍不住問那老者為何幾次三番來買米,誰知那老者想也不想便回答道:“後生啊,老丈看你人好便走了遠路也要來照顧你生意,實話說了,有人出錢,讓咱們到城中買米買鹽買油,到時候一九分成。”老者說道這裡笑了起來露出口中發黃的牙齒,又問道:“如何,這幾日沒少賺吧?”
有人出錢讓老丈來買米?這句話在周麻子腦子裡轉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心裡突然跟著咯噔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麼,也顧不得看店,簡單交代了小夥計幾句,便急吼吼去尋郭師爺去了。
“甚?有人唆使百姓哄搶貨物?”
郭師爺只覺得頭大如鬥,商社的鋪子除了第一天是半價銷售以外,其餘時間已經恢復到市價,但是按照李信平抑城中民怨的意圖,最終的售價又比市價低了兩成。難道是有商人從中嗅到了商機,準備低價買入,等事後在高價售出,好賺個差價?
不對,不對,再想想,郭師爺搖著頭又轉著心思,終於一拍大腿,“是了,出大事了…”
話音未落便也急吼吼的出門而去,把周麻子晾到了一邊。
“郭師爺,郭師爺……”
郭師爺想明白了,城中定然有人從中作梗,這才僱傭百姓搶買貨物,直至將商社庫存購買一空為止,其目的不言自明,其用心險惡昭然若揭…
李信得知了這一訊息之後,並沒有多大的意外,以盧金吉之能若是一招便將其制服,他怎麼可能在太原府翻雲覆雨這麼多年。沉思片刻後,應對的法子還是想了出來。
“還是限人限量售賣吧,只解決時下溫飽問題,餘糧餘物概不售賣…”
“請大將軍詳細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