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落入杜度眼中,雖然出乎意料,明軍居然敢決死一戰,在欽佩對方主將勇氣的同時,嘴角也不由得泛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以絕對劣勢的軍隊敢於對右翼軍主力發動突襲,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或是說根本沒把他杜度放在眼裡呢?那就讓對方主將為自己的不自量力付出代價吧!
一番命令下達,火把驟起,左右令旗幾番變換,右翼的騎兵猛然加速,直插入已經泛白的黑暗之中,卻沒料到,突的一陣人仰馬嘶,竟是又中了明軍陷阱。
杜度笑了,明軍主將果真有點意思,並不是一味送死,但這阻擋不了大清鐵騎進攻的腳步。如果滿萬無人敵的大清鐵騎會被一隻小小的伏兵牽制住,那豈不是貽笑大方?
果真,在經過初時的亂象之後,前軍在各營佐領的呵斥與命令下很快恢復了秩序,這股如楔子般釘入韃子前軍的明軍很快便出現了頹勢,逐漸有了被打散的趨勢。與此同時,右翼騎兵紛紛越過明軍設定的陷阱開始繼續前進,只要繞到明軍的側後方,那便是明軍的死期。
可就在杜度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時候,黑咱之中突然亮起一片,明軍突然舉火,韃子右翼騎兵竟然衝到了明軍故意設定的包圍圈中。
這一片突然亮起的火光著實讓杜度吃了一大驚,眉毛接連挑了好幾挑!明軍求勝意志之強烈遠超他的想象,而且此番遭遇戰裡的明軍和以往與之交戰的那支軍隊似乎又有很大的不同。儘管這支明軍就是那支由大明京師一路敗退下來的明軍,可今日卻爆發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東西出來。
那就是決死之心。
杜度突然產生了一種感覺,對方的主將不但有著一顆求勝之心,同時也懷著一顆決死之心。
僅僅一瞬間,這位年輕的貝勒便想通了,於馬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大明朝啊大明朝,早晚有一天,你不是亡在流賊之手,也不是亡在我大清之手,是亡在你們的皇帝與大臣們手中。昏君佞臣,如此良將都被你們逼到了求死的境地,何其可悲也!”
杜度雖然年輕卻絕不似其他愛新覺羅子弟那般目空一切滿身傲氣,否則皇太極也不會任用他為右翼軍副帥。體察了明軍主將的心裡之後,竟然生出了一絲惺惺相惜之意。
“能死在我杜度之手也算你的造化!”
他自問,能夠透過排兵佈陣便看出明軍主將心思的,在大清軍中的人數不會超過一隻手,而他杜度就是其中一個。
東方魚肚白已經越來越明顯,明軍於黑暗中佈置的陣型也開始若隱若現於清晨之中,明軍的優勢在一點一滴流失,勝利的天平倒向了杜度。
杜度神色逐漸轉冷,又是一連串的命令,身邊掌旗的軍卒令旗揮舞,清軍左翼的騎兵終於出動,嚮明軍軍陣的右翼與後方直插過去。
明軍規模不過萬,不可能左右兩翼都護得那麼周全,此前連中埋伏,一是對方主將有心算無心,二是運氣一直在眷顧他。
不過這回運氣不會站在明軍主將那一方了,隨著左翼騎兵的突進,杜度目光又逐漸由冷轉熱。
……
由清河通往廣宗的官道上,一隻由馬步軍卒組成的大軍正由東向西疾奔而去。位於中軍猩紅的戰旗上繡著幾個大字,“山東總兵劉”!
沒錯,這隻大軍正是山東鎮總兵劉澤清的山東軍,不過這領軍之人已經換成了三省總督特使李信。李信身邊緊隨的是陸九,在陸九身旁的則是劉澤清的家丁兼親兵營參將劉權,他的副將被擼掉,但能保住性命和軍權一個副將的虛名倒是不在乎了。他現在可是緊緊跟隨特使李信的步伐,生怕哪天姚文昌再次發難,李信棄之與不顧。
除了陸九與劉權以外,李信的另一側則是位僧袍邋遢之極的大和尚。大和尚抱怨著李信的各種不是,又在預言。
“施主逆天改命的事不可多做,有一有二切不可再三而四,否則陽壽與福緣盡折,後果不堪設想啊!”
這貨一直像蒼蠅一樣嗡嗡嗡,可這句話卻說到李信心坎裡去了。大和尚正是介休,他似乎知道什麼,自己的確救了孫承宗,這回又準備去救盧象升,聽他的意思怎麼是在勸自己不要多管閒事呢?有了穿越這麼不科學的事,福緣陽壽之說也未必不可信。
但是,李信瞬間心思澄明,什麼陽壽福緣,通通沒了又如何,這天他要逆,命也要改,老天如有不滿就讓報復來的更猛烈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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