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陸晚星越說聲音越小,到了最後竟然全都止住,她看著文慧掀開臉上的白布,將扣在頭上的帽子也都摘了下去。
在燈籠忽明忽暗的光線下,她的像斑禿一樣的頭髮,被燒的只剩下兩個根部的耳朵,變形的鼻子,裂開的嘴唇,全都暴露出來。
就連陸江本都沒有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陸晚星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女人,這才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吧?一場大火將她燒成了這樣。可她又感覺有些奇怪,五官都燒成如此,她的手和脖子上的面板還都好好的。難道她就像是潑硫酸一樣,專門燒的臉?
文慧笑了一下,臉上的面板很僵硬的動了動,“你覺得他多高的醫術能把我的疤痕治好?治好我之後呢?送上山嗎?”
陸晚星沒法回答她的問題。但看著她還像是探尋一樣,也沒有想象的那麼震驚。
文慧又將腦袋包裹的嚴密,只留著一雙眼睛說道:“不送了。”
再次下了逐客令。
陸江本拉著陸晚星往回走。陸晚星還是感覺有些異樣,等他們走出了菜園,進了山路。文慧才轉身進門。
陸晚星迴頭看著她白色的身影進了門,吹熄了燈籠,和陸江本隱藏在樹叢裡。她還想等等,萬一今晚就能見到那個男人呢!
陸江本跟著她的動作,也沒多問,而是盯著在她懷裡睡著的楚小二,小聲的說:“這小傢伙別看現在溫順,以後長大了,野性難調,很危險。你還是儘早放了吧!”
在牛頭寨只有陸江本認出這是白狼,別人都當成小狗,就連二當家和無殤都沒認出來。陸晚星更是好奇,輕聲的回道:“這分明是小狗,本叔為什麼非說是狼?”
陸江本折了一根草棍叼在嘴裡,伸手在楚小二的脖子上把鈴鐺解下來塞在懷裡。眼盯著草房子的方向說:“白狼很稀少,至少在牛皋縣這一脈的岷山是沒見過,這個狼崽子從哪來?”
陸晚星看實在是瞞不過就說:“在清風寨的時候,它自己躲到我的馬車裡邊的。”
“雖然這小東西很通靈,也有人曾經馴服過,但你聽過絕對溫柔的野獸嗎?本叔這把年紀是沒見過。”
“我明白……”陸晚星剛想再解釋,陸江本用手指比了噤聲。
一陣悠揚的琴聲在草房的方向傳了過來。
陸晚星不懂這個時代的音律,根本聽不出是什麼曲子。但是陸江本聽的聚精會神。叼著的草棍上下動著,似乎在打著拍子。
大概三四分鐘的光景,琴聲閉,草房裡的燈光也熄了。只有高高的杆子上那盞燈籠還在隨風搖曳。
陸晚星失望的說:“文慧都睡了,看來今天沒戲了。”
陸江本一動不動的趴在樹叢裡,有些欣喜的說:“這可未必。”
“本叔有什麼發現?”
陸江本吐出嘴裡的草根,正兒八經的說道:“剛才的曲子叫《相見歡》,大概就是說兩人見面多麼高興的事。我估摸她彈這個曲子是給人報信。”
“提醒今天適合見面?”陸晚星驚喜的問,那無殤叫她今晚來送衣服還真是歪打正著,或者無殤已經掌握了她們會面的頻率,所以才叫她來?
陸晚星沒有深入去想,既然這麼巧,她倒要看看那個男鬼從哪冒出來。她可不允許有人半路破壞了無殤的計劃。那可是影響到她的農牧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