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則淵很快就感受到了甘索在城裡的強烈聲望,他和甘索在大街上走,巡邏的政府士兵們見他過來,帶隊的中士或者上士以及全隊人都在原地肅立,對他鞠躬。
但是甘索並不理會,因為他已經不是政府軍的人。他守護城市這麼久,卻沒有守護好自己的家人,他再也不會回頭。
此次山村莊園給了他們很多錢,算是盤纏,他們只拿了五千,所有錢都在星則淵胸前軟甲的皮夾裡。五千不算多,但也不少,星則淵本可以隨意花費,但為了省錢,他坐在巴中城西門的公共石亭裡等甘索。
甘索只花了三個小時就回來了,回來的他和走的時候一樣什麼都沒帶。
“身份卡取回來了。”
“房子呢?”
“賣了!”
“好快!”
要是一般人肯定不會這麼迅速,但是在他取身份證的時候,作為文官的中校城主親自為他送行。城裡的人被此事震驚,他辦事自然就快了。把錢留給了布魯和瑞德,在甘索重新背起包,將砍刀的綁繩系在腰間皮帶上,他們走出石亭。
“巴中城及所有管轄地域,期待甘索中尉回家!”
布魯和瑞德站在街道正中心,身後跟了三百多名身穿軍裝的戰士,他們已經排練好了。今天還有很多很多百姓支援,他們都站在政府軍四周,像是環繞強健鯊魚遊動的小魚。
整齊一致的起步,整齊劃一的落腳踏地,石亭邊,三百名戰士整齊轉身面向甘索,身上的佩劍發出鏘然的清脆聲。
“鞠躬!”
布魯和瑞德是少尉,此時率先鞠躬,令政府軍行若整齊的閃電,齊刷刷的彎腰。軍人之所以被稱為“軍人”,是因為他們有鐵的紀律和風的執行力。
整齊的軍裝,讓星則淵看的熱血沸騰。
“加爾多多·甘索!願你在遠方美好的生活。”
瑞德大聲吼著,讓星則淵偏過頭看身邊的甘索。甘索是人,會因親人的離去悲傷,也會為兄弟的告別而感動。只是他的心,始終不能劇烈跳動,所有的熱血,都只屬於以前。
他逐漸變得強大的脆弱感情讓他開口。
“謝謝兄弟們!”
甘索邁出步子了,“砍刀”加爾多多·甘索離開了這座城市,受過他恩惠的人,被他從山賊手中救出來的人,都跟在他的身後,陪他走了三公里的路。
真正的離別沒有儀式,他們擺出陣型,只是為了告訴甘索,他們在乎他。無論今後甘索如何歸來,他們都會投以最溫暖的懷抱。
“甘索真走了!”
布魯嘆了一口氣,瑞德把頭偏向一邊。
“人找好了嗎?”
“找好了,甘索一走就會去把三山村的房子修好,還有山村莊園的那間房子。”
“嗯!”
瑞德有些激動,點了點頭說道:
“就算他走了,我們都要替他看好這兩間房子。”
……
當你熟悉一個城市,記得那裡一磚一瓦的模樣,你是否會遺忘它?在時間的潮流裡,在這個會貫穿人生全文的詞彙中,你終究會忘記曾經你熟悉的地方,也終究會忘記曾經和你拼命的兄弟。不是人無情,而是時間無情,它沖刷一切,從不在乎你的感受。就像現在,在你的記憶裡,是不是還記得某個人,卻忘了那個人的名字?
星則淵和甘索默默的走了很久,沉默是最好的抵抗。當徹底離開這裡,甘索像是恍然大悟的思考問題的學者。心結開啟,他雖然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種笑口常開的樣子,但是比以前已經好過太多。
這幾天時間,星則淵將自己的計劃和所有事都給甘索說了一遍。甘索不是蒂夫,不僅僅是暫時同行的人。雖然星則淵也曾經想和蒂夫一起組建傭兵團,但是那種心思只是一閃而過,而現在,他和身邊的甘索,已是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