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資料上所附上的一張照片上那一抹模糊又小小的小身子,蘇冉只覺得本就疼痛窒息的胸口,像是突然被兇猛的蔓藤給死死纏繞住一樣。
整個人痛得無法呼吸。
準確地說,她每呼吸一口氣,都感覺空氣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片,一下一下地颳著她的鼻息。
尤其是看到最新的一張照片,就是前幾天所拍的,沒有看見正小臉,卻清楚地看見在這已經深秋清冽的季節裡,小身子瘦弱的小女孩僅僅穿著薄薄一件短袖短褲,渾身上下又髒兮兮得發黑,好像在垃圾堆裡打滾了一年一樣。
而露出在破舊衣服外面的小胳膊小腿,那可不是一般的傷痕累累,佈滿在瘦弱肌膚上那一道道又青又紫的淤痕,數都數不清……
蘇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字一字地看完資料上的所有……
早上八點半多一點。
蘇冉站在又髒又亂,又臭的貧民區口,呼吸著那一片複雜又髒亂的空氣,只覺得心口一陣揪緊的疼痛。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
按照心裡熟悉到爛的地址,一步一步地深入進去。
冷給她的那一份資料,還有著清楚的線路圖,她幾乎能閉著眼睛都能找到那一個髒亂的地址在哪裡。
許是這一片貧民區裡,從來沒有見過像她這樣乾淨的人,又許是她頭上所包紮著的白色繃帶太過刺眼,也又許是也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氣質乾淨又容貌清豔的女人……
蘇冉一走進去,瞬間奪取了貧民區裡所有的目光。
其中有幾個長相猥瑣又邋遢的男人還對她輕佻地吹了幾聲口哨。
蘇冉一律視若無睹,也充耳不聞。
她步履清楚地一步一步朝心裡字字疼痛的地址走過去……
快了,就到了。
就在她走到那一戶破爛的門戶,突然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尖銳的女聲——
“小賤種,這麼燙的開水端給我喝,你想燙死我啊!怎麼,還敢給我扁嘴?怎麼,你還委屈了是嗎?小小年紀就心腸這麼惡毒,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你以後豈不是要上天了!”
“好了,一大清早吵吵鬧鬧的幹什麼,不就是一杯開水而已,你吵什麼?”
“我吵?我昨晚差點沒被折騰死,你還說我吵?有本事你去掙錢養老孃啊!滾開啊小賤種,站在這裡做什麼,看老孃我的笑話嗎!”
隨著女人後半句厭惡的喝斥,下一秒便是“啪啪啪”的幾聲用力巴掌。
緊接著就是女孩似乎受不住的哭聲,但這哭聲還沒有哭起來,只聽男人驟然一怒地粗聲大喝:“哭哭哭!哭什麼!這一大清早的就哭,怪不得老子會輸,就是被你給哭的!老子所有的運氣都被你給哭晦氣了!”
男人大聲地喝著,只聽一聲“砰”響,應該是男人一腳踹開了哭泣的小女孩……
緊接著,伴隨著男人煩悶又暴躁的聲音,便又是女人聲音尖銳又惡毒地對女孩又是一陣難聽的喝罵,和一陣“啪啪”和“砰砰”的重響。
當中還夾著小女孩疼痛得想哭,卻又不敢哭出聲的細微抽泣。
這不需要親眼所見,都能清楚地想象到裡面男人和女人對瘦弱小女孩的一陣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