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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讀才開始一會兒，思思的讀書聲就慢慢弱了下去。杜蕊看著思思眼皮打架，迷迷糊糊的模樣，將自己面前的書再壘高一些，略帶慈愛的哄到：“思思呀，睡吧睡吧，別撐了。老鄭來了，我叫你。”
思思眨眨眼皮，趴到桌上就睡了過去。
杜蕊豎著書，小聲背起，“地中海氣候，……”
鹿兮兮背完一遍《離騷》，往門口看了看，略帶同情的收回目光，再背一篇《出師表》吧。
林深正站在門口聽老鄭唸經。
“你小子啊，怎麼跟我說的？就請兩節課的假，結果一整天不見人影。要不是你爸給我回來訊息，我都準備報警抓你了，……”
林深一言不發，終於等老鄭發洩完，才流露出沉痛的表情，“老師，你知道顧初吧?關於他父親那件事的兇手出現了，他媽媽也住院了，作為一起長大的朋友，我肯定得陪著他啊。”
老鄭對顧初爸爸的事也略有耳聞，聽林深這麼說，倒也不好再教訓他，擺手讓林深回去早讀，中午給他交一篇深刻的檢討，最少2000字。
老鄭往走廊最盡頭望去，心裡琢磨著，要不然一班的班主任這段時間留意留意顧初。
林深回來坐下，剛好看到鹿兮兮合上《必備古詩詞》，於是拿起鹿兮兮的《知識清單》，“背完了，那我們開始歷史問答吧？”
“沒事吧。”兮兮擔心的問。
“有事。”林深邊翻書邊說。
“有事？”鹿兮兮壓著林深的手，不太明白的問，有事他還這麼輕鬆的樣子。
“老鄭，讓我寫檢討。”林深盯著鹿兮兮覆在他手上的小手，心裡微微動容。
這個懲罰倒不是太嚴重。兮兮心裡有些過意不去，畢竟是她拜託林深請假出去的。她想了又想，小聲說：“要不，我幫你寫吧。”
林深眼神變了變，瞧著她垂下的睫毛，小聲問：“真的？”
鹿兮兮抬眼看他，“嗯。”
林深笑起來，忍不住想把鹿兮兮拽過來揉腦袋，但想到周圍人挺多還是剋制住了自己。
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傻子？替自己記筆記就算了，現在連檢討也要搶著寫?
“不用了，捨不得你替我做這種事。”林深仔細注意著鹿兮兮的眼神，又說了一句，“想幫我的話，今天就換你騎車帶我回家吧。”
鹿兮兮的眼神裡竟藏了那麼多的情緒，不知所措的小歉疚、帶著驚喜的微微羞澀、以及好像滿眼都是對他的喜歡。
兮兮她，一定也在喜歡著他吧！
或許，她還沒發現，又或許，她只是太害羞了，不敢告訴他而已。
從對兮兮說明了自己的心意以後，他雖然明著沒有催過兮兮給他答覆，但是其實心裡沒有一刻不在提心吊膽的不安著。
即使她還是對著他笑，即使她沒有流露出要疏遠他的情緒，可他就是這樣沒來由的不安著。
他長這麼大，第一次這樣害怕聽見一個人的拒絕，第一次在期待的不安裡反覆掙扎。
可偏偏這樣沒有休止的不安，在此刻注視著兮兮的眼眸時，突然就消散了。
那般清澈明淨的眼眸裡，深深藏著他想要的答案。
他突然清楚的瞭解到，他不安的根源不是兮兮未給的答覆，而是他怕他這滿腔的喜歡成了一場空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