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從遙遠的過去走出一般,這遙遠時代最英勇的戰士縱橫跳躍,穿梭在這數千年之後的叢林之中,沒有絲毫生疏。
蜂巢很冷靜,他並非茫無目的的奔跑,而是在尋找著什麼,他的手裡綽著長槍,他時不時蹲身下伏,躲避那打量過來的眼神,當眼神移走,他就會站起來過去接近。
那是一隻跑的很快的鹿,它不屬於世界上任何一種綱目,而是一種被記錄為已滅絕的存在。
它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撒蹄狂奔。
見狀,蜂巢提著長槍,快速穿梭雨林,樹木長出土壤的根莖攔在路上被他敏捷的越過去,地面上一些嶙峋的石頭,危險的蟲子被他豐富的經驗躲避。
他已一種身經百戰的姿態快速接近那鹿,在到達一定距離後,他右手長槍一挑,右臂用力,一擲。
長槍劃過一條完美的拋物線,射到那鹿的胸口,鹿掙扎兩下,發出一聲哀鳴,倒地不懂。
蜂巢發出一聲有規律的嗷嗚聲,快速接近,看到獵物,拔出長槍,補了兩下。
隨後自己圍繞著獵物手舞足蹈的轉了兩圈,像是某種神秘的意識一樣,跳完,他回到自己來的方向,拜了拜,嘴裡唸唸有詞,似乎是在祈禱。
做完這些,他高興的背起鹿的屍體,帶著艾德華再次穿越雨林,來到了一處開闊地。
一處不存在於現代衛星地圖、紙質地圖上的開闊地。
蜂巢帶著艾德華登上繁茂的山坡,坐在山坡的崖上,山坡下是一片片的畦田、梯田和沼澤水田,上面種滿了成熟的糧食,風一吹,湧動著金色的浪。
“啊嗚嗚嗚嗚嗚……”
蜂巢嘴裡發出晦澀難明的呼號,聲音很響,迴盪在整片天地,傳來陣陣迴音。
“大祭司說,只有最勇敢的勇士才有資格喊太陽神的口號。”
蜂巢終於開口,他的身體開始逐漸透明起來。
“小子,你知道嗎?當初我也是部落裡最勇敢的勇士,抵擋隔壁部落的時候,咱一個人砍了十幾個。
最早一個衝上去,最後一個衝下來,滿身是傷,整個部落的人給我叫好,祭司給我縫傷口的時候,咱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那真是咱最威風的一次。
可惜後來就給那群藍孫子給抓了,憋屈,呸。
說起來,咱那次出門,還是給部落裡祭祀打獵物,本來也不該咱去,咱正幫幾個人收拾玉米,準備給太陽神呢,我沒什麼別的愛好,就喜歡玉米田成熟那一陣的田裡的味道,特香。
可惜原本該打獵的那傢伙摔了,胳膊折了,沒轍,祭祀耽誤不多,只能我去。
這一去,就再沒回去啊。
後來吧,地球上來人了,我沒寄生他們,就倆人一起說話,挺好,但是他們不行,瘋了,沒人說話,而且那地方沒什麼吃的,他們活不了多久,有時候他們求我吃他們,沒辦法,太偏了。
記憶一多,我就發現了,當初打架最兇的幾個部落最後組成了瑪雅文明,操,那一陣我真懷疑我們打那幾架的意義在哪。
現在想想,也是蠢,當時哪有空想以後?當時不打,部落裡的食物女人就得給他們搶走,以後,現在都吃不飽誰有空想以後。
小子,咱和你說,當初從地球上和我一樣被綁走的人不少,遇見了,別留情,幾千年了,他們真回來不一定是朋友還是敵人呢。
小子。”
蜂巢一頓。
“啊。”
“我回家了。”
風一吹,成熟的玉米田香氣四溢。
山坡上,獨自一人的艾德華站起身,聞了聞。
“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