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還記得這個嗎?”
林藍緊咬著嘴唇,眼睛沒有看向對方。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她的狀態反而比之前要好一些,還能說出話也還能做出動作,是因為經歷了這麼多事件,意志力或者強度什麼的都變強了嗎?
那之前她聽一些內部人員說過,這個遊戲確實是可以鍛鍊精神的,否則以她的情況,其實不會來玩遊戲……更別說這麼晚還在跟人刷副本。
她向前平伸出手掌。
潔白如玉的掌心之中,平躺著一方小小的絲質手帕。
上面的圖案,是一枝漂亮的花,一枝兩朵,花瓣呈白色,欲綻未綻。
花瓣一側襯著幾片小小的綠葉,綠葉上滴著水珠,旁邊亦有一些零散的花瓣隨風飄落。
白詩的動作停下來,看向那方手帕,目光變得有點兒複雜。
手帕繡工不算特別精美,大概也不是什麼專業的繡娘繡出來的。不過如果記性好一些的話,會記得林藍在侍女的房間裡找到過一方類似的手帕,只是那塊沒繡完。
林藍說:“白詩並不想成為白家先祖的一部分,她有自我意識,一直都有,請你離開她的身體。”
“你倒也算個忠僕了。”
“白詩”搖了搖頭。
“但我們要做什麼,並不需要得到誰的許可。你見過有人援救落水者之前還問他需不需要救援的嗎?”
林藍輕聲說:“可是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得到了你們的幫助就永久失去自我。意味著原本的那個她,我的小姐,她再也回不來。”
“白詩”的目光似乎變得柔和了一些。
“那你就加入我們。”
“我不要你們,我只要詩小姐。”
“她就是我們。”
“不是的,不一樣的,”林藍搖頭,“不一樣的,你看她把我給她繡的手帕放在匣子裡,一直帶在身邊。我是她最重要的朋友也是最信任的人,她對我來說也是如此,把她還給我。”
“白詩”搖頭:“不可能的。她已經融入我們。這不是你理解的什麼失去自我,而是當她感到絕望,希望被救贖的時候,回應她的只有我們。”
少女的目光肅然,那是一種與年齡完全不符合的蒼老:“只有女人才會幫助女人,只有女人才能救贖女人,女人應該互相相信,女人應該團結一心。總有人不相信這些,在男人身邊為了他打轉,有時還對自己的姐妹出手。這樣沉淪苦海數年甚至終生之後才恍然大悟。”
她對林藍說:“你只是一個侍女,並非她本人,不知道她經歷的苦,也不知道我們曾經見過的傷痛。如果你也見識過這一切,你就會明白,加入我們才是獲得自由的方法。”
“成為白家的女兒,你的下半輩子,會永遠留在她身邊。”
她的眼神是冷的,聲音卻柔和,與先前完全無關,像一個真正的救世主,大苦大難大慈大悲,屬於女孩的救世主。
林藍沉默了好一會兒,眼神逐漸黯淡下來,不知道是受是什麼影響。
她抬起手,輕聲說:“能讓我再為你擦一次臉麼?”
“白詩”的表情也柔和下來。
這個存在憎恨男人,對女性之間的感情倒是不算排斥,她點了點頭看著林藍走上來,手中舉著一塊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