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停下。”
“哪怕等待我的註定是死亡,我也是要在死亡之前,將我最後的一絲力氣用在拯救我的族人上面。”
汶萊斯特因為痛苦而顯得充血的眼睛閃爍著最為奪目的文明之光,他為文明而生,也當為文明而死。
從他發現世間真相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走上了救贖之路,拯救自己,拯救世界,拯救族人,拯救文明。
文明的大山壓在他的肩上,他怎麼能在沒有完成自己的任務,就死在這裡能!
牙齒被咬出了血,因為寒冷而被凍得遍佈凍瘡手拼命的搖擺,肺部的咳嗽如同一座大山,死死壓在他的背上,讓他揹著一座山,一步一步的前進。
他已經精疲力盡,卻也依舊要向前跑。
看著眼前平凡卻閃爍著讓他內心感受到無比沉重光芒的人,十夫長張了張嘴,恍惚間看到了一位聖者,正在揹負著名為文明的大山向著刀山火海走去,連死亡都無法阻擋他們的毅力,因為死亡即是另一場新生,當他從冥土站立起的那一刻起,他依舊會記得自己的使命,不停的向前走。
內心中大受感動的十夫長,抹了一把自己被寒風吹的已經變得通紅的臉,一腳將前方的汶萊斯特給踹倒。
怒罵道:“媽的!今天真是倒黴透了,遇到了你這個要命的混蛋。”
“你幹嘛在我面前出現?你出現在別的隊伍面前不行嗎?”
“害得我要跟你一起死,我上上輩子欠你祖宗一百代的。”
隨手扛起這個賠錢貨,速度降低了四分之一的十夫長,繼續拼命的向前跑。
汶萊斯特恍惚之間只能感受到自己正在緩慢的向前跑,腦海中有人一直告訴他:要活著,要活著,要活著,你還有未完成的使命未完成,你不能死。
拼儘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向前跑,腦袋已經昏沉,四肢已經失去知覺,然而意志卻支援著他繼續向前跑。
突然,他被誰狠狠的踹了一腳,直接趴在了雪地裡面,然後又被扛了起來。
昏迷之前還隱隱聽到說什麼他是賠錢貨,上輩子欠了他祖先一百代什麼的的話。
數個小時後。
甩開了追兵,加上十夫長只剩下七個的隊伍,上氣不接下氣的躲進了一個山洞中。
為了防止發現而不敢生火的他們,抱成一團互相取暖,用口中的熱氣哈自己手的聲音不絕。
“老大,帶著這個傢伙幹什麼?”
“咱們自己的兄弟都沒見你救,你幹嘛救這個傢伙。”
抱成一團的人群裡,一名看起來只有十八歲的小夥子,看著為了保護這個眼鏡男,被砍了一刀,失去四根指頭十夫長,語氣中帶著埋怨道。
看著有些不服氣的侄子,師傅長嘆了一口氣後道:“這傢伙跟咱們不一樣,咱們命賤,就是戰場上的炮灰,死了幾十萬,後方的那些娘們們就能夠再生出幾百萬來,不值錢,死了也就死了。”
“但他不同,那是帶著使命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個使命關乎著很多很多很多人的命。”
“我們可以死,他不能死。”
聽著自己老大那含義頗深,自己怎麼也聽不懂的話,十八歲的青年滿臉都是不相信。
小聲道:“不都是人嗎?一個腦袋,兩隻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巴,誰比誰少了。”
“憑什麼咱們命賤,就該去死,而他就不該死呢。”
“沒那樣的事兒。”
十八歲的青年非常的不服氣,在他看來這個人弱的很,走兩步就要咳嗽七八聲,那薄弱的身子,風一吹就倒了。
就這,他一隻手都打十個。
很明顯,就實力來說,他的命比這個傢伙要珍貴的多。
看著滿臉不服氣的侄子,十夫長也懶得解釋。
他們這次能不能活著回去都不知道,計較這個計較那個,根本就沒啥意義。
還不如把力氣放在怎麼把這個賠錢貨給揹出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