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衡玉說完之後，陶蠡一時間無語的不知道該怎麼接下面的話。糾結了好一會，陶蠡猶豫的轉過頭，直視向七王爺。
“我已經成親了。”
衡玉與陶蠡十分坦然的目光相遇，原本剛剛欣喜一些的心情又複雜起來。
“我與梅君行說過，我心悅你，他的回答是，只要你點頭，他便不會阻攔……”
七王的話說話，陶蠡著實是愣了，回想起梅君行走的時候再三囑咐，感情他知道衡玉會來找她？
“梅君行真是這麼說的？”陶蠡一邊說著一邊掙扎著從衡玉馬上下來，這次衡玉沒有阻攔，手一鬆陶蠡便落在地上。
“真的。”
聽到衡玉的話，陶蠡點了點頭，她走了兩步撿起落在地上的點心，雙眉蹙著。
“多謝。”
“什麼？”莫名的聽到這麼一句，衡玉追問了一句。
“多謝你告訴我，梅君行揹著我還說過這種話。”陶蠡一邊說著一邊拍著點心上沾染的灰塵，她看起來臉色是平靜的，但是向來不太懂得察言觀色的七王殿下，居然破天荒的察覺到，此時陶蠡顯然是不怎麼愉快的。
“……不必多謝。”衡玉停頓了會，終於還是回了一句，他甚至不知道這樣回答是否恰當，但是總想應該說些什麼。
“不，是要謝你的。”陶蠡說著舉起手中的糕點，“七王爺不嫌棄的話，就收下吧。”
衡玉目光看向那剛剛摔在地上的點心，外觀看起來雖然還過得去，但是裡面已經不知道碎成什麼樣子了，不過他還是接了過去。
“哦，對了。”看到七王接過了點心，陶蠡想了想又抬起頭來看向騎在馬上的男人，“我很感謝像你這樣優秀的人喜歡我，但是很抱歉，我……不能跟你走。”
陶蠡一邊說著一邊後退幾步，她臉上還揚著笑，後退的時候還對著馬上的男人揮了揮手，“我現在要回家收拾一個在外面揹著我隨隨便便允諾的男人，所以我要先回家了！”
“再見！”
衡玉騎在馬背上，一身玄衣在夜色中如同隱沒了一般，他看了眼手中的油紙包，又看向面對他慢慢離去的女子，她說著教訓的話，臉上卻露著明朗的笑意，在熙攘的人群中，好像帶著光的，即便退離了很遠，他還是能捕捉到。
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了曾經茶地裡探頭對他打招呼的女子，然後又想起了那不慎落水的剎那。
他突然想，如果當初他沒有恢復記憶會是什麼結果呢……
想著，衡玉突然自己哼笑了一下，天下哪來的如果，就算有，他很可能也會做同樣的選擇吧。
身後部下驅馬追來的聲音越來越近，衡玉也驅動了馬匹，向皇城中趕去。
今晚歌舞昇平，註定是個不眠之夜，只是宴會之後某個男人回到自己的府邸，是需要提心吊膽等著被一頓審問吧。
這樣想著，七王臉上難得的露出幾分不懷好意的笑來。
街市的盡頭，戲臺子上的華衣花旦捏著蘭花指咿咿呀呀的哼唱著那句：
花千樹，金兮何處，良人顧，一笑終生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