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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寫休書

從沒聽過這樣罵人的珂珂,愣在了院子裡,餘氏見狀,看她正看著梁婆子,瞬間反應過來,心裡暗罵梁婆子:這死老婆子罵起人來連眼睛都瞎了,沒看見珂珂姑娘來了,讓一個未婚小姑娘聽到這些難聽的話,於是也不客氣,對著高聲大罵的梁氏喊道:“梁嬸子,你再這樣罵下去,我只能把珂珂姑娘送回去了!”

梁氏聽後,收起了正對著錢氏罵的正暢嘴,咧開滿口黃牙的嘴笑迎過來,對著珂珂說道:“珂珂姑娘來了,快來!幫我兒寫了休書,休了這個生不出兒子的老母雞。”一出嘴,又是對錢氏一頓罵。

對於梁氏滿口穢語,珂珂表示汗顏,嘴角不由得扯了扯,好尷尬。好在村長替自己解了圍,只聽見村長張興旺威武的吼道:“梁氏,你這個潑婦,錢氏已經同意了你們,你還這樣滿口穢語,是不是要鬧得上公堂你才滿意!告你個虐待媳婦和孫女!”

村長威武,一番話成功讓梁氏閉上了嘴。

珂珂看著坐在地上的錢氏,這個女人,倒還是有些熟悉,在房子修好的時候,請全村人吃飯,當時幫忙做飯的就有錢氏,自己和清婉在一旁洗洗菜,做些打下手的事情。錢氏一個很會做飯的人,當時自己只是口頭上說了些菜式,沒想到錢氏倒是做了個七八分像。走到錢氏身邊溫聲說道:“嬸子還是多注意下自己的身體,現在天漸涼,坐地上久了受涼就不好了。”

“謝謝珂珂姑娘了,勞煩你跑一趟。”錢氏看著面前關心自己的姑娘,紅著眼說道,自己為了張家忙前忙後,到最後還不如一個外人,外人還關心自己一句,可那一屋人竟狠心的要把自己和兩個孩子趕出去,這是要逼著自己和兩個孩子去死啊!

村長媳婦劉氏也在這裡,上前一把攙住錢氏的胳膊就往上拉,嘴裡還說道:“你就是不為自己想,也還不為兩個孩子想,你病了倒了,兩個孩子怎麼辦?他們還能靠著誰?”

錢氏這次倒是聽話的站了起來,是啊!自己要是倒下去了,兩個孩子還不得被她爹,她奶奶給扔上裡讓狼吃了了事,或者直接賣了。

“張叔,這要怎麼寫?要不你說,我來寫!”從小到大寫過很過,日記、作文、論文,報告……一系列,這休書要怎麼寫,珂珂表示自己無厘頭。

村長聽見珂珂的話後,客氣的說道:“好,我來說,麻煩珂珂姑娘你代寫!“,又一次的問道:”大良,你想好了,錢氏在你們家也是賢惠有德,又勤快,家裡屋外都是一把手,這要是休了你可別後悔!“

張大良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叔,我想好了,快寫吧!春花還等我去接他和兒子回來呢。”原來張大良在臨縣找了個活計,平時很少回家,竟在外面和一小寡婦勾搭在一起,這一勾搭就是一年,現在兩人在外連兒子也生出來了。兒子都生出來,小寡婦當然不肯再無名無分的跟著張大良,在小寡婦的唆使下便出現了休妻這一幕,而且還連帶著要把兩個閨女也要從族譜裡劃去,攆出家門,不可謂是心狠無情。這讓珂珂想起了原身那個無情的父王,沒由來的想起前世黃安唱的那首歌: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

在村長的口述下,珂珂很快便寫好了休書,一式三份,雙方各拿一份,還有一份村長保管著。

錢氏看著休書,眼淚又是滾落了下來,這以後自己娘仨要怎麼生活?

就在錢氏落淚揣好休書的時候,婆婆梁氏就把她和兩個孩子的一些衣物就給丟了出來,口中還說道:“這些東西老孃都給你收拾好了,拿起走!別髒了我家院子。”

錢氏默默的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兩個小女兒也幫著一起撿,三人衣服著實少的可憐,春夏秋冬包裹在一起也就三兩個包袱。默默撿起衣服後向村長說道:“張叔,現在我一時也沒地方住,不知道可不可以先住在祠堂。”哽咽的說道,還沒說完又怕村長不答應,隨後又緊跟著道:“我肯定不會多住,我想著先找個落腳的地方,把孩子們安頓下來,再請人幫忙搭個茅屋,窩棚也行,這樣也能有個住的地方。”說完早已是泣不成聲。兩個女兒也是害怕的跟著一起哭著,看的讓人不禁也跟著落淚。

“你也不著急,祠堂裡先住著就是。你帶孩子們先過去,等下我讓強娃子把鑰匙給你送去。再給你送點東西過去,先過著!”村長嘆口氣說道。被休是沒有任何東西可分,這還帶著兩個孩子,以後要這麼過哦!想著等會先給送點吃的過去,再拿兩床被子過去,至少先讓這娘仨把眼前的難先度過去。

錢氏帶著東西向祠堂方向走去,跟著一起去的還有其她幾個婦人,大家也想著跟過去幫下忙。

錢氏一走,大家也跟著就散了,其中不乏有人和村長一樣的可憐她們,想著回去拿點東西一會送過去。

珂珂和村長及村長媳婦和兒媳一同走著,四人路上邊走邊聊著,錢氏很小父母就去世了,跟著大伯一家長大,但是大伯對她並不好,當初嫁進張大良家也是因為張大良家給了二兩銀子就把錢氏送進了張家,嫁過來的時候只帶了兩件破舊的衣服,其它什麼也沒有,這讓梁氏很不滿,與其說是嫁,不如說是被張家買回來的。故,梁氏一直不喜歡這個兒媳,哪怕錢氏在家把屋裡屋外收拾打理操持個不停,就是地理的活也沒少做。

珂珂聽後,不得不感慨,這錢氏確實是一個可憐人,在孃家的時候過的不好,嫁人後在婆家一樣過的不好,現在又要帶著兩個孩子過活,更沒了依靠,而且被休出來還沒了賴以生存的土地,以後娘三個生活也是很難了。一時又想到原身以前也是沒了娘,爹也不愛,也是一個受人欺凌的可憐娃。對著村長說道:“張叔,錢嫂子也是個可憐人,就算她搭了茅屋帶著兩個孩子,這現在什麼都沒有,生活想來也是很難!”頓了頓又說道:“如今我家裡也就我和姐姐兩個人,生活也還能過。但是我和姐姐都是不太會做飯,我想著讓錢嫂子和兩個妹妹暫時就住在我家去,平時就幫我們做做飯,其它時間她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你看這樣能行不?”

村長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珂珂,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珂珂,你這是好心,可是這一下多了三張嘴……“

還沒等村長說完,珂珂就截住村長的話說道:”張叔放心,我看錢嫂子也是能幹的人,她也是暫時難一些,說不定以後就過好了。“

“要不你回去和你姐姐商量下?”村長還是有些擔憂的說道,家裡沒個大人就是不行,那房子修的那個漂亮,也不知花了多少錢,這下又多三張嘴,只出不進,再多得錢也怕是要被她倆姐妹給造完,於是又語重心長的說道:”珂珂,你娘留給你得錢,你可得省著點花,這要是都花完了,以後你姐妹倆可這麼過?”一旁的劉氏也跟著說道:“是啊,珂珂你可得節約著用,你和你姐姐以後花銷還多著了。”

“謝謝叔,嬸,你們比我爹還好!“珂珂誠懇的說道,確實比那個王爺爹好,所以叫起張興旺來也根親切了些,直接叫叔和嬸,隨即又說道”叔,嬸別擔心,別看我小,我都有數,我想著現在家裡就我和姐姐,很多事都不會,錢嫂子過來正好也指點指點我們。”這也是事實。

村長一想,錢氏過去也是能幫著兩個姑娘料理一下家務,家裡有個掌事的也是好的。但還是替錢氏感激的說道:“珂珂姑娘是一番好心!這最親的一家人反而還不如你這個才來村裡的外人。我替錢氏謝謝你。這就讓你餘嫂子去給她們說去!也免得他們在祠堂等著。”說完就吩咐身邊的兒媳餘氏去通知錢氏娘三人。

“張叔這樣說,可讓我不好意思了!我這也是想到錢嬸會做飯,以後我和姐姐也能偷偷懶。”珂珂說道。

一旁的村長夫人劉氏馬上說道:“錢氏做飯那時沒得說,燒的一手好茶飯。”

珂珂笑道:“以後可有口福了!”說完又對著村長說道:“張叔,村子裡的人都不識字,怎麼不辦個學堂?也好讓孩子們讀書識字。”

村長兩口子見珂珂這樣說,心裡知道兩姐妹都是有錢人,雖以前在家受到後孃的虐待,但到底也是有錢人,那知道窮人過的日子,村戶人家有幾個能有錢送孩子去讀書的,就自己家也是節衣縮食的才把大孫子送到縣學,其他幾個孫子可就再也送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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