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邋遢的人在聽到“小白”兩個字的時候，像是被雷劈到了一般，身子一顫，有些茫然的抬起頭，想是在找聲音的來源一般。
此時的這個人，雖然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但還是能看得出他相貌。
百曉生，這個人就是江湖百曉生。
當初他被龍皓揚強行“請”到了天門，然後一直被幽禁著，再後來，前段時間，在解決完天門出了的那個狀況之後，龍皓揚便將原本囚禁在他練功房密道之中的百曉生，帶到了這處偏房居住。
龍皓揚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他既然說了，要讓百曉生看到，當年他們三個人會變成什麼樣子，自然不會反悔，所以，那日他在秘密殺了龍恆之後，後來又將龍恆的頭顱砍下，偷偷的帶了回來。
那天夜裡，當他把龍恆的頭顱擺在百曉生面前的時候，雖然將百曉生給嚇到了，但與此同時，也讓百曉生變得神智混淆，換言之，便是瘋了。
瘋了的百曉生，抱著龍恆的頭顱是又哭又笑，甚是淒涼。雖然龍皓揚殺了龍恆之後，消了恨，而且也避免了一場政變，但看到這副模樣的百曉生，他還是唏噓不已。
並不是覺得後悔，只是覺得惋惜。
為百曉生感到惋惜罷了，至於龍恆，對於龍皓揚來說，那叫罪有應得。
後來過了好幾日，直到那龍恆的頭顱開始腐爛發出了陣陣難聞的惡臭，龍皓揚這才好不容易的將龍恆的頭顱從百曉生的手中“偷”了出來，又用了偷龍轉鳳的手法，換了一個與龍恆腦袋大小差不多的玩偶給百曉生，反正此時的百曉生已經神智不清了，也分辨不出來，而龍皓揚呢，最後還是在心裡存有一絲兄弟情義，並沒有將那龍恆的頭顱隨手丟給惡狗食用，而是好生埋葬了起來。
這段時間裡，百曉生雖然神智比起之前要清醒了些，不像前段時間時時刻刻抱著那個偽裝成龍皓揚頭顱的東西，但依舊，還是渾渾噩噩。
直到剛才龍皓揚進來，看到百曉生還是這副模樣，終於是忍不住，喚出了“小白”這個名字。
當年，他們三個十分要好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稱呼江湖百曉生的，而剛才，龍皓揚也發現，在他喊出“小白”這個名字時，百曉生是有反應的。
龍皓揚緩緩走到了百曉生坐著的那個床上，一點也不嫌棄的在百曉生的身邊坐了下來，抬起手，將百曉生垂在兩鬢的亂髮給別到了腦後。
百曉生緩緩的轉動著腦袋，看向龍皓揚，雖然他的雙眼還是一副沒有焦距的無神模樣，但看著他那漸漸皺起來的眉頭，龍皓揚知道，此時的百曉生，在努力的回想。
“我是阿淵。”
儘管之前，龍皓揚曾經對著百曉生，咆哮著不讓對方再喊他這個名字，可如今，龍恆已死，隨著龍恆的死去，有些事情，也該隨著他的死亡，而過去了。
“阿淵——”
百曉生在口中重複重複著這個名字，突然眼前一亮，笑得十分燦爛，猛然抱住了龍皓揚。
“阿淵，你是阿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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