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站在門框內的男人一臉的笑意,躺在病床上的陸源一臉見了仇人才有的憎恨和氣憤:“你,你……”
“陸伯,好久不見,我是林毅,您以前老叫我小毅,您忘啦?”林毅掃了一眼站在邊上扶著呼吸機的老李一眼:“這位管家先生麻煩你先出去,我有事要跟陸伯講。”
聽著這男人對陸源的稱呼這麼親切,但陸源卻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老李一時間有些混亂起來:“先生,您是?”
“我叫林毅,是陸伯原先的傭人林賢立的兒子,也是這麼多年來一直收陸伯資助的學生。”林毅抿著嘴笑笑,滿眼的誠摯。
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對勁,老李點點頭,把呼吸機給陸源扣好:“老爺,那我就先……”
“不行!”陸源顫抖著肩膀,一下拽住了老李的袖子:“你不能走!”
“老爺……”老李眨了眨眼,陸源的舉動豈止是有些反常,完全就是換了個人一般,可他好歹還是陸源的傭人,只能低聲道:“林先生,看樣子我應該暫時不能離開,你有什麼話可以直說,我在與不在是一樣的。”
林毅有些無辜的聳了聳肩膀:“既然陸伯您是這個態度,那咱們把當年的那些賬好好算算?你確定當著他的面沒事?您英勇高大的形象不會受到影響?”
看著林毅臉上有些狡黠的笑容,陸源本身也知道他前來一定是跟當年的事有關,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鬆開了老李的衣服:“你先出去。”
“老爺,您沒事吧?”老李看著陸源臉色蒼白的樣子,關切道。
陸源臉上的神色陰沉起來,眼裡鋪滿了絕望:“你趕緊出去,無論如何都不能進來。”
“是。”老李點點頭,轉身便離開了病房。
十幾平米的房間內只剩下陸源和林毅兩人,氣氛頓時有些古怪起來。
林毅坐在沙發上,一臉淡然的笑著:“陸伯,這麼多年沒見到過我,你是不是以為我早就死了?”
陸源脖頸面板上青筋暴起,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怎麼會以為你死了?你在南城事怎麼針對陸氏的,又是怎麼百般為難庭琛的,我都看到了。”
“哦!我忘了還有這些事情呢!”林毅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拍了拍手掌,轉過身來:“我本來以為我回來的正是時候,沒想到陸氏已經易主,那陸庭琛自然得連坐了!前面的這些事情就算是百般為難了?陸伯,看來你這點心理承受能力還沒我強啊……”
陸源長嘆了一口氣,看著林毅臉上的笑容:“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嗯,其實就是來找您隨便聊聊天而已。”林毅抻了抻肩膀,環顧一圈四周:“不過,我今天過來的時候應該帶上點禮物的,空著手稍微有些尷尬,還真是我失禮了!”
咬著後槽牙,陸源緊閉上雙眼。
林毅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笑著問道:“誒,對了,您看最近的新聞了嗎?”
陸源猛地睜開了眼睛,瞪著林毅:“你到底想幹什麼?”
“那塊您吩咐多次,不讓流到任何外人手裡,只能留在陸家的那塊地,現在改姓林了!”林毅稍稍欠了欠身,從上而下俯視陸源的感覺讓他的滿足感很強。
牙齒都顫抖著發出聲音,陸源憤怒的說道:“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讓陸嬋心甘情願地幫你!?她可是陸家的人!”
“陸家的人?她很快就要姓林了,您現在還被矇在鼓裡呢!?”林毅扯了扯嘴角,壓低了聲音:“陸伯,您要是阻攔我和陸嬋的事情,到時候可就別怪我無情無義,把當初她是為什麼才來到陸家的過程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陸源一手緊握著病床的欄杆,想要支起身子,卻無奈的再次跌落:“林毅,你做這些實在是太無恥了!陸嬋雖然姓陸,但是跟陸家沒有血親關係,你再怎麼報復我,也不該拿她做籌碼!”
“不該拿她做籌碼,我父親母親當年就該被你拿來做籌碼嗎?!”林毅忽然拔高了聲音嘶吼起來,狠狠的瞪著陸源質問道。
陸源看著林毅那雙和他父親幾乎一致的眉眼,一時間心裡的情緒複雜起來,他也低下了頭,不願再看著林毅。
狠狠地甩了甩腦袋,林毅冷笑一聲:“不過說起來也是,你這種面對利益和感情抉擇的時候通常都選利益的人,根本就不會覺得當初的決定有什麼問題。”
“當年的事,的確是我的失誤,但是你不該懷著仇恨一直活下去。”陸源緊皺著眉頭,十分誠摯的說道。
聽到這番話,林毅忽然仰天大笑起來,晃了晃腦袋:“你的意思是,我得當作我父母都是自然死亡,都是他們的命,他們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