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琛再次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垂目便看到了趴在自己手邊的許願,她微微側過來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原來在睡夢裡這個女人都這麼讓人心疼……
試探著伸手撫摸了一下許願的髮梢,昏睡中的許願似乎感受到了一陣突然的溫柔,緊皺的眉頭稍微鬆開了一些。見狀,陸庭琛不禁嘴角稍稍上揚,伸手將人朝著自己身邊摟了一下。
“騷包……”寧漠從門外進來,看著陸庭琛眼神中的柔情,有些嘲諷的吐槽了一聲:“你既然不捨得人家,幹嘛之前說那種話?還有,她怎麼可能跟那個溫泓有什麼?”
陸庭琛修長的眼睫忽閃了兩下,下意識地把手縮了回來:“我讓你包的飛機呢?”
“大佬,從剛才的急救,檢查,點滴配液,你以為我在玩嗎?”寧漠有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白大褂,還真是奇怪了,他看來骨子裡還真是個醫生,帶來的包裡還有一個白大褂,剛才順手穿上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時候許願稍微扭動了一下脖頸,陸庭琛連忙伸手示意寧漠閉嘴,看著她再次陷入沉睡,才放下心來:“總之儘快安排,還有,祁老那邊……”
“祁老不是心梗方面的專家,我已經找了別的名醫去給陸伯看診,現在的狀況,說實話,不容樂觀。”寧漠收起了本身嬉笑的神情,走上前給陸庭琛拔去了手背上的針管:“所以,你最好提前有個心裡準備。”
陸庭琛斂起眼裡的柔情,低聲道:“這種事情哪有什麼心理準備好做。”
“而且,許願現在還不肯走。”寧漠給陸庭琛貼上紗布,又用聽診器給他檢查了一番心率:“你總不能把人強制帶回南城。”
陸庭琛自嘲的笑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非得帶她回去?”
“你要是不把她帶著一起回南城,也不可能留在這鬼地方這麼長時間啊。”寧漠翻了個白眼:“這話你跟別人說可能還有點用,你跟我說,誰還聽不出是氣話了?”
深吸了一口氣,陸庭琛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
“你自己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兒去,還是儘快回南城修養的好,這地方又幹又冷,根本不適合你呆這麼長時間。”寧漠搖搖頭,看著陸庭琛一副擔心許願著涼的樣子,去外面抱了一床被子進來給她蓋上。
陸庭琛伸手給許願扯了扯被子,低聲道:“我心裡有數,就是我爸那邊……”
“等兩個小時後雪停了就可以走,前提是,許願如果願意的話。”寧漠稍稍抿唇,許願這次的所作所為的確是不在他的理解範圍之內,不過他也從來不管這麼多,只要陸庭琛老實回了南城,他自然有辦法把他的身體調理好。
陸庭琛稍稍擺手,示意自己明白。
“我先去收拾一下。”寧漠說著,低頭看了一眼手錶便離開了。
低頭看著沉睡的許願,陸庭琛深吸了一口氣,他不是不能理解許願的想法,他信任她,只是為什麼許願這麼想幫那個溫泓,他沒辦法理解,如果不是溫泓,許願不至於離開他這麼長時間,也不至於讓他這麼擔心,擔心到親自來這麼個鬼地方找她。
可這些在許願眼裡好像都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反而是溫泓的那點所謂“自由”,讓許願這麼牽掛……
“溫泓,你別這麼說,溫泓……”
這時候,睡夢中的許願低聲嘟囔了一句,居然喊的是溫泓的名字。
“呵。”陸庭琛冷笑一聲,自己剛才的那些糾結好像就是個笑話,許願現在就連睡夢中都是那個溫泓的影子,她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放在心上?
陸庭琛仰倒在床上,緩緩縮回了本身摟著許願肩膀的手,低聲朝著門外說道:“兩個小時後就走。”
沒一會兒,許願甦醒了過來,一個噩夢過去,讓她後背出了一身冷汗,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在夢裡看著溫泓主動認罪,最後成了無期徒刑……
揉揉自己的眼睛,許願環顧一圈四周,本身躺在床上的陸庭琛不見了,倒是門外傳來了一陣異樣的動靜。
站起身來推門走出,許願看著正在收拾行李的寧漠,低聲問道:“你這是要去哪?”
“回南城。你的東西也趕緊收拾收拾,哦,你本來就沒什麼東西。”寧漠忽然想起許願不像自己,帶著的都是給陸庭琛救命的東西,有些無奈的聳聳肩。
許願尷尬的撓了撓頭:“陸庭琛呢?”
“在開會。”寧漠努了努嘴,陸庭琛一個小時前從房間出來,臉色又臭的要命,許願難道睡著了都還能惹到他?!
“他現在的狀況這麼虛弱,還在工作?”許願緊皺著眉頭,陸庭琛這個工作狂,多休息一會兒不好嗎?
寧漠專心的收拾著東西,沒再搭理許願。
踮腳走到門口,許願小心翼翼地拉開門,朝內看了一眼。
陸庭琛背對著門,語氣不善:“我讓你們現在把所有的訊息壓下去,至於用什麼方法,隨便你們,只要能達到目的,在所不惜。”
聽這聲音還是有些中氣的,證明昨天寧漠的特效藥效果還不錯。
許願見狀,放心了一些,起碼證明接下來幾個小時的飛行對陸庭琛來說也不會有特別惡劣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