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接住了墨堇年的手,真早再彎腰躲藏,墨堇年冷漠地抬起來自己的膝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擊中了他的牙齒。膝蓋碰撞道骨頭,堅硬對上猝不及防,然後一下子就讓他捂著自己的嘴巴倒退出去。
一瞬間,周圍齊齊譁然,都是想看瘟疫一般地看著墨堇年,同時一起迅速地向後面的位置移開去,卻都沒有離去。
“嗚嗚,”壯漢捂住自己的嘴巴。鮮紅的牙齦血不受控制地從他粗大的手指縫隙之中涓涓流出,很快就沿著他的手臂沾溼了他褐色麻布的衣袖,並且沿著手肘滴落在人們腳下黑得發亮的水窪裡面。
叮咚,叮咚……
似乎就像是就是雨水打在水潭裡面的聲音一樣。
墨堇年聽到了這個聲音,不由得有些恍惚,而且在一個朦朧的森林裡面她和小夥伴們正在遭受殘酷的雨中訓練,大家一起在雨中森林旁邊包補,一起趴在泥潭之中練習操練槍支,做俯臥撐。冷麵的黑衣勁裝的教官揹負雙手跨站在那裡……
“加油,做得快點兒!”男人暴喝。
她抬起頭來,看到雨中的小夥伴們低下來的面龐,都是哭泣著帶著委屈、無奈與屈服,總之不是同樣年紀的小夥伴所能遭受的。她們都是還小,這個年紀也都是應該在家長和老師們的寵愛之下的。
“快點!我看看誰敢偷懶。”教官們又是一聲暴喝。
小夥伴們哆嗦著咬牙繼續做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去做的練習。
墨堇年當然不是在回憶青春,只是此時此景恰好想起來那一幕場景,一時之間連自己都感覺到奇怪。一般人來說,回憶童年是因為那是自己最為純真最為只得留戀的時光,但是對於她呢?那樣的時光也同樣值得留戀嗎?
她不過也是一個孤兒,同樣的也曾不得不向命運妥協。
不得不接受自己不想要的命運,接受自己不得不創造的結果。到頭來,她卻是在組建了自己的僱傭兵隊伍之後被人出賣被人打死,然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地就跑過來這個世界。
說到底,她才是那個最應該抱怨命運不公正的那人吧?
“啊……”壯漢怒火攻心,已經麻木到感覺不到自己整個牙齒上面的疼痛了,顧不上捂住嘴巴,顧不上擦去手掌心中自己的鮮血,然後在身體兩側握起來拳頭,大叫著就向墨堇年衝過來。
這一次,他在很遠的地方就已經握起來拳頭準備給予墨堇年以犀利的一擊,試圖只憑著一記攻擊就將之前的仇恨悉數釋放出來。
“去死吧!”他的臉上眉毛和鼻子都似乎擠到了一起。
看起來十足的噁心和令人為他感覺到難受!
“不要過來,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你覺得好看。”壯漢大吼一聲,奮力地奔跑過來。他所不知道的是,她又何嘗是一個很好招惹的人呢?
當年,醒過來的時候入眼的就是鎮國將軍府最為破爛的小房子混亂的場景,睜開眼睛就遇見了墨凌瑄和她的未來丈夫的欺負,又是鞭子打,又是眾人圍觀的。她不也是將墨凌瑄一頓痛打,然後打瞎了季非墨的眼睛嗎?
最後,結果就是鎮國將軍墨燕回等對她無可奈何,完全被她支配得團團轉,並且最終再也不敢向外人隱藏她的存在。
今天,這樣的時候,她又怎麼可以讓自己就這樣服軟呢?
打還是要打,人還是要救下,就看結果如何而來!
至於,救人和打架的過程,那就不是她墨堇年所應該關心的事情了。總而言之,她就是隻要一個完美地救下人物的結果而已啊!
“這個人物我救下了,你不妨去看看其他的人,能不能在裡面找出來一兩個可以用來讓你發洩怒火的人。”她的冷嘲熱諷的功力可不是尋常的人一般的,那也是超常發展超越一般很多的人。
壯漢剛才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打了兩個回合,此時又聽到墨堇年如此說,彷彿就是一個拿她找存在感的人物一般,也是不由得氣得過了,面色漲得發黑色,連拳頭和粗壯的手臂都跟著顫抖。
但是,仔細想來好像這樣說也是沒有什麼錯誤的啊,剛才明明就是她隨意出手干擾了他對於小男孩的懲罰,並且十分不客氣地讓他遭受到了兩次的打擊,這樣的結果也就造成了他更想要找回場子的決心了。
想象透徹了是一回事兒,要承認這一點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沒有認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向眾人承受這一點小心思。
即便是,很久以前就已經不注意自己形象的滿面油光的壯漢也是不可以接受被千夫所指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