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堇年與漂浮在半空中的圓點對視一眼,彼此都是笑了一笑,隨後圓點落在地上。
莫非也再也沒有了對付她的力氣,兩隻眼睛就愣愣地盯住前方那個將一塊堅硬大石頭狠狠地砸進青木屍體的破風的僵直的背影,難以置信地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破風沒有回答他,甚至半回頭都沒有過來看他,只是僵硬地半蹲在青木的屍體旁邊。
“為什麼!”莫非有史以來第一次這般的憤怒了,衝了他的背影大聲吼過,滿牆的土石塊兒亂掉,“究竟是為了什麼,青木他難道沒有救你嗎?難道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嗎?”
很顯然,那些都是不可能有的,事情發生的前面明明就是青木護住了破風!所以,眼前的一切就如同她所說的,是在毀屍滅跡嗎?他不由得心中沉痛,手中也是沒有了針對她的力氣。
墨堇年在他的背後說話,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道:“很明顯不是嗎?”
僅此一句話,就足可以打破他對於人性的全部幻想,“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只是想要為自己謀取利益而已。”
可是,又有什麼樣子的利益可以就這樣泯滅人性地針對自己的對手動手呢?
莫非已經出離地憤怒了,他很不客氣地撥開了墨堇年的手,徑直大步的邁過前面自己設下的土刺,一塊一塊堅硬的土刺在自己主人的憤怒之下片片瓦解,更是絲毫不由分說地化作了土黃色的光芒。
他的手呈現出一隻鷹爪的形態,徑直憤怒地拿向那個人的肩膀,力圖一下子就控制對方。
他簡直憤怒至極了,向來以穩重冷靜自持的自己竟然就被這樣一個滿心算計的人給生生利用了,還在這個過程之中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害死了自己的一個好夥伴好隊友。
真的是千刀萬剮,揍成豬頭都不足以表達他此時此刻滿心的悲憤之情。“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呵呵。”此時,那個一直都雙手抱著石頭,保持著砸人的姿態一動不動的破風忽然發出聲音,在莫非愣住了以後,緩慢地轉過了自己的臉來,嘲諷地看著莫非。
他看嘲諷地看了看破風將憤怒和震驚一起僵硬在臉上的莫非,看了看停在山洞門口保持著冰冷麵孔的墨堇年,又看了看瞪大了眼睛眼睛裡面噙滿了淚水的流火,冷笑。
他的眼睛重新回到莫非悲傷的臉上,喃喃嗤笑道:“呵呵,真的是假仁假義啊!你們來到這裡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那就是利益啊!沒有利益,你們會冒著被別的僱傭兵小隊刺殺的危險深入魔獸山脈的邊緣地帶來捕捉皮厚血高的火水獸幼崽嗎?會在戰鬥之後,冒著危險也要為大的火水獸剝皮嗎?”
“利益,一切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而已,你們又比起我來高尚到哪裡去了?”他嘲諷地笑著,眼睛再一次在山洞昏暗的光景之中來回的變幻,這時候竟然有一種看透塵世的蒼涼之感。
是的,他說的也沒有什麼錯誤,但是莫非卻還想知道其他的,別過臉去憤怒地冷盯著他問道:“利益,那麼你的利益又是什麼?從謀殺對待自己無微不至的隊友的身上又得到了什麼利益呢?”
他的雙拳憤怒地握緊,裸露在外的手臂之上更有無數的青筋冒出,讓人驚訝。
破風冷冷地笑了,為了這個明明眼睛裡面只有利益,卻內心充滿友善羈絆的可憐人感覺到悲哀,冷哼一聲,冷漠地道:“還神石啊,一切都是為了還神石啊。你們不知道這個女人的事情嗎?呵呵,還神石的擁有著,進入自然之力境界的入場券,除此之外她還有什麼值得我為此一搏呢?你真蠢。”
到了最後,他也是就著話茬,用他看似漫不經心的語調對莫非道出了自己的心聲。
在我的心目當中,你就是一個有眼無珠的蠢貨啊!
他哈哈大笑,張開了自己的雙手冷笑道:“哈哈,哈哈,你們真是蠢啊。明明都被那些天賦強者給死死地踩在腳下了,明明怎麼努力都前進不了分毫,為什麼還要平白地浪費自己的汗水。你們拼死拼活深入魔獸山脈之中得來的魔獸幼崽、魔獸皮囊、魔獸血肉、魔獸核心,哪一個不是為了滿足別人的慾望?”
“而你們自己又落得什麼了呢?死亡、傷害,血肉模糊。你們所謂的拼殺,在他們的眼中也只不過是一個悲哀的螻蟻一般的可憐角色,他們穿戴魔獸使用的可都是你們的血肉啊。”
“對於這些,你們真的都不在意嗎?”最後他的眉眼也是壓低下來,語氣輕柔似乎囈語。
流火在為了青木的死亡而傷心,莫非卻已經很是憤怒了。雙手捏成死拳,憤怒地繃直自己的脊背等著前面的破風,惱怒地吼了一聲:“別給我講這些有的沒有的,天賦天定,我們要做的就是靠著自己的雙手一步一步地走上來,而不是選擇這樣滅絕人性地一路傷害自己的夥伴。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