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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第二眼帥大叔 (1 / 2)

不出春荼蘼所料,一頓板子下來,那些人什麼都招了。

跟推理的一樣,就是秋葉在外面認識了男人,想要脫奴籍,再嫁給他。但這個男人長得雖然不錯,卻是個不務正業的,少年時要做遊俠兒,但俠事沒做一件,卻和山匪混過一陣子。於是,兩個人就設計了倪氏忠婢案,打量著人財兩得。

審清案情後,竇縣令立即藉助軍府的力量,由春大山帶隊,抓捕了其餘藏匿的罪犯共十四名,還尋回了絕大部分丟失財物,畢竟因為破案及時,那些東西還沒來得及出手。於是春荼蘼不僅得到竇縣令支付的委託銀子五十兩,還得到倪家出的賞銀六百兩。本來說是給三百兩,但那只是在找回一半失物的情況下。現在差不多全部得回,自然賞銀加倍。

春荼蘼坦然收下銀子,斂吧斂吧,家底有上千,摺合RMB兩百萬的購買力哪。於是,春家一躍成為小富之家。而所謂腰中有銀心不慌,春荼蘼很奢侈的給家裡的每個人都做了好幾套新衣服,一年四季的都有,還給自個兒和兩個丫頭打了幾件首飾。當春大山的黑髮被一枚價值不菲的玉扣攏住,那真是丰神俊郎,把春荼蘼得意的不行,逢人就恨不得拉住人家說:這個,是我爹!真的哦,是親爹!帥吧?

可以說,這兩個案子,讓她名利雙收。利就不提了,真金白銀槓槓的,名嘛,有好有壞。

從職業角度來說。絕對是大好名聲,現在全洛陽誰不知道有個姓春的女狀師,那真是狡猾多智,口吐蓮花。有冤枉。找春家,迅速成為了小兒的歌謠,可見八卦的傳播力量。

從人生角度來說。她想嫁出去、並且嫁得好的可能性已經越來越低了。沒有哪個婆婆敢娶這樣的兒媳,好讓自個兒被她擠兌死,而且死得啞口無言。也沒有哪個男人敢讓她做正妻,那樣存個私房,養個外室都瞞不過去,還會暴露得很難看。真鬧上法庭,那就是一個字:輸!

不過春荼蘼完全不在乎。這段時期真是自從穿越以來最舒心的日子。有錢,沒案子,名聲甭管好壞也打出去了,惟一忙碌的就是制訂一點收費和簽訂委託契約的細則,培訓小鳳做初級接待員什麼的。本來也想訓練過兒。但這小丫頭是家居型,只願意照顧全家人的生活起居。

秋天氣爽的時節裡,選了一個不冷不熱的天,春荼蘼只帶了小鳳,到洛陽邊去轉悠。她從來就喜歡水,因為寬廣的水面總給人心胸開闊之感,令她覺得呼吸都順暢很多。可惜洛陽不臨海,於是只好在河邊溜達。靠近南部富人區這一段河道,沒有碼頭。綠樹碧草的環境清幽,春荼蘼很是喜歡,能什麼也不做,就望著河水發呆一整天,然後心情還很愉快放鬆。

這天她正坐在河邊一塊大青石上,靜靜的聽流水聲。突然有人溫言問,“姑娘,我可以借坐一會兒嗎?”

春荼蘼嚇了一跳。任誰正在發呆,突然身後有人說話,也會驚到。

猛然回頭,就見身後七、八步遠的地方站著一個男人。大約三十多歲,也許二十,或者四十來歲……反正歲月在他身上有模糊不清的感覺。但細看,應該是和她家美貌老爹差不多年紀的大叔。帥大叔。很帥的大叔。第二眼帥大叔。

所謂第二眼帥,是指初看並不驚豔,五官也很普通,但組合在一起卻非常俊朗。所以只要看了第二眼,就會完全被他所吸引。那種美不單純是物理性的,而是氣質性的,由捉摸不到的氣場所形成。就如一塊絕世美玉,不刺目,可越看就越能感覺出淡淡的光華,豐蘊而內斂,其中那歲月的沉澱,高貴的風骨,卻令人無法忽視。

甚至,自然而然產生一種要低頭膜拜的感覺。

這位大叔,身上穿著淡青色魏晉風格的大袖袍,高冠博帶,衣襬和袍袖被河邊的小風吹得微微擺動,通身名士風流。但,他身上還隱含著一種尊貴的氣息,被溫雅的外形沖淡了,若隱若現,若即若離。

“小姑娘,請問,我可不可以借坐?”第二眼帥大叔又問,因為在“姑娘”前面加了個“小”字,顯得親切了些。同時,他的唇邊,有淡淡的笑意暈染開,如水墨畫般。那風度之美,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哪。

春荼蘼收回發怔的眼神,身子往旁邊挪了挪,以行動表示同意。看樣子好像很矜持,很冷淡,其實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真丟人啊,她也算見識過美男的,自家老爹就是,韓無畏也是,康正源氣質超好,甚至連祖父也是帥老頭,還有夜叉……

怎麼今天居然看呆了呢?當初,只在看夜叉時發過呆。

河邊青石挺大塊,約是現代公園長椅的一個半長,平整的條形,高矮也合適。大約總有人坐,表面光滑乾淨。而大唐風氣開放,男女在街上站在一處說話,或者在飯館裡擠桌都行,此時雖然是在人煙稀少的河邊,卻也沒什麼關係。

春荼蘼想著,就張望了一下。

小鳳是跟著她的,不過在她發呆的工夫,跑到附近去採秋日的小野菊。此時看到來了陌生的男人,連忙警惕的往她這邊看了看,見她略點了點頭,就沒有立即過來,因為知道她有時候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待著。

而帥大叔的身後也跟著兩個男僕,一高一矮,一魁梧一精瘦,穿著灰僕僕的短打,典型的部曲隨從模樣,若不特別注意,幾乎沒有存在感。

帥大叔來歷不簡單,他兩個手下也是高手,春荼蘼敏銳的做出判斷。因為一主二僕都不怎麼張揚,卻有一份身居上層的從容不迫和自信。那種舉手投足間的細微感覺,是長年的生活薰陶出來的。很難偽裝。

她和帥大叔,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完全不認識的人。就那麼彼此沉默的共坐了一會兒。半晌後,帥大叔突然笑了笑道,“春小姐。你很沉得住氣啊。”

春荼蘼很想問:你怎麼知道我是誰?但轉瞬間考慮到她上公堂打了幾場官司,沒有哪樁的圍觀者是少的,見過她,很正常。在洛陽,她算是名人了。

因而只略歪過頭,雖然沒有回笑,但神情卻愉快地反問。“我應該很驚慌嗎?”

帥大叔一愣,隨即就點頭道,“也是啊,既然有坦蕩的胸襟,有站在公堂上仗義執言的勇氣。何必會因為與陌生男子同坐而侷促?你,很不錯。嗯,真的很不錯。”他說話的樣子,好像是長輩或者上級在誇獎晚輩和下級,完全沒有違和感。奇怪的是,春荼蘼這樣多疑而挑剔的性子,也沒有半點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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