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單縣令故意板緊了臉道,“犯婦徐氏,念在你是一介婦孺,又屢屢喊冤的份兒上,本縣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你再說不出所以然來……律法無情,本縣身為一地的官長,自然依律而行,斷無寬恕之理!”
徐氏一個頭磕在地上。隨後伸手直指左側門處,“新的狀師,我要她!”
堂上眾人的目光,循著那根手指看去,落在春荼蘼的身上。堂下看審的百姓看不到,紛紛向前擠,被差役們喝罵著又趕回去。
春荼蘼見單縣令望向她,不慌不忙的深施一禮。然後抬步向堂內走來,舉止優雅,神色間不卑不亢,鎮靜大方,絕對很壓得住場子,令人生出極大的好感來。就連吳、梅兩位狀師,不知為什麼都生出自慚形穢之感。
而她一上場,就像萬眾矚目的偶像級人物,周圍立即安靜了下來。眾人只見到一個身穿黛紫色窄袖圓領男裝胡服的小姑娘,頭上什麼也沒戴。但挽了男人的髮髻,以一根紫玉簪子固定住。同樣黛紫色短筒靴和革帶,周身再無一點裝飾,於是就顯得沒有半分累贅,清爽利索,而那近似於極深的紫色,更襯得她膚如凝脂,臉若桃花。
這樣甜美的男裝小姑娘。能當狀師?把兩個大男人掐得死去活來的案子理清楚?
“民女春荼蘼,叩見單大人。”春荼蘼沒有直接橫穿大堂,而是繞到下面去。才規規矩矩的跪好。她感覺到父親擔心的目光,感覺到無數眼神像得箭一樣射過來,卻仍然平靜自然,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自信,令別人很難輕視於她。
“起來說話。”單縣令不由得放軟了聲音,覺得自個兒如果嚴厲,就是欺侮人似的。
而淶水縣離范陽縣比較近,雖然道路難行,但訊息還是傳播挺快的,聽她報上名來,立即有人就想起什麼似的,低呼道,“這就是范陽代父申冤的小孝女,後來又打贏了臨水樓的投毒案,十足的能人哇。”
“就是她?不能吧?看起來才十四五歲,嬌柔成這個樣子,是誰家的小閨女兒,還不及我家那個潑辣,誰大聲說話就得嚇哭了吧?你到底見沒見過,就胡說八道。”
“是叫春荼蘼沒錯啊。咱們這普通人家,姑娘家哪有正經名字,就隨著排行亂叫,大娘二孃三孃的,有名有姓的很難忘記。”
“也別說,是有點門道。普通人,別說是小姑娘了,就算大老婆子上公堂,都嚇得什麼似的。你們看她,不溫不火,不急不躁的,就像個豪門千金,大家閨秀,說不定真有可能!”
“啊,看左側門那邊有位美貌的軍爺。聽說春荼蘼的父親就是折衝府的軍官,又是有名的偉男子,看來沒錯,就是那個會打官司的姑娘!”
眾人議論紛紛,而且聲音還不小。老徐氏聽了,心中惱火,暗道自己的女兒都沒得到這麼多的誇獎,春家的丫頭憑什麼?只是現在還得用人家,只能忍了。而堂上的單縣令、眾小吏和差役,自然也聽到了這些話,對春荼蘼有了新認識,又不禁好奇起來。
“春家姑娘,你可要擔任徐氏的狀師?”單縣令溫和地問。
“不是。”春荼蘼搖搖頭,正當老徐氏臉上快掛不住時,又道,“但徐家是我繼外祖家,民女為外祖家申冤,也是常理,卻當不得受僱傭的狀師之位。”她這話說得明白,不外乎一個孝字而已。
看著老徐氏變幻的臉色,春荼蘼暗笑:哈,老徐氏用人朝前,不用朝後,她才不會上這個當哩,先賺點子名聲再說。就算她當狀師為世人不容,至少孝道上是可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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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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