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綾,紙錢,火焰。
靈堂之上,刻毒的棺木高高在上,彷彿一張陰毒的臉居高臨下的蔑視著地上渾身血汙苟延殘喘的白衣女子,而此時的白衣已被染紅。
甦醒後,拼盡最後的力氣看著案臺奉為祭品的嬰兒,上官瓔珞的眼中第一次有了一種叫惡毒的東西。
“人死不能復生,姐姐節哀順變。”
“是你下的命令?”
“武兒自出生起便備受皇奶奶寵愛,現在能被皇奶奶帶走,未嘗不是一種福分啊。他們祖孫兩個在另一個世界會過得很開心吧。”
“所以你殺死了他,把他當成是牲畜來祭祀?”
“他是我的外甥!不同於姐夫,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終究流了一半我上官家的血緣啊。”
上官媚兒一字一頓,唯恐說的不夠清晰,不夠聲勢去落實她的罪。
“是他……慕容遲……他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孩子也不信……他……竟然這麼狠。”
當所有的期待成為泡影,上官瓔珞如墜冰窟。
聽見可疑的響動,慕容遲闖進靈堂:“上官瓔珞!你要對皇奶奶的棺木做什麼!”
映入眼簾的卻是癱坐在地上的上官媚兒,和上官瓔珞開始變冷的屍體。
上官媚兒神色惶恐,語無倫次:“我什麼都沒做,姐姐,姐姐她撞上去,我攔不住……”
半晌的沉默後,慕容遲轉身離去。
“走了,如果想留下來陪她也隨你。”
一天前,一貫溫文爾雅落落大方的上官家嫡長女像是發了瘋一樣跪在地上,逢人便爬過去乞求。而她唸叨來唸叨去,終究只是兩個意思。
“把孩子還給我!”“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慕容遲一腳將她踹翻在地,強行壓抑怒火,低聲道:“是你的孩子,卻不是我的孩子。”
“不!不要!遲你要信我,我沒有跟別人有染,武兒他真的是你的孩子!我跟了你八年,難道我對你的感情你還看不到嗎……遲!”上官瓔珞仍不死心,哭著祈求。
她被軟禁三天,整整三天,當慕容遲再次破門而入時,她以為是他查清楚了,終於可以還自己清白了,她猜中了開頭,卻沒想到對方此行是來落實自己的罪。
上官媚兒竟也一同跪下,卻是向著上官瓔珞:“姐姐,我相信你是清白的,就算那色膽包天的侍衛覬覦姐姐,姐姐也一定不會讓他得到的,一隻香囊怎能說明問題,或許是偷來的啊……但是,但皇奶奶她……”
慕容遲陰惻惻道:“一介侍衛,深夜裡道皇后的寢宮,偷了她親手繡的鴛鴦……那布料不久前才剛剛進貢,你怕是剛繡好就等不及了吧!”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想繡給你……”
“給我,給我那又為何在他的手上?”
“我……”
上官媚兒見二人對質,生怕漏出什麼破綻,又怕慕容遲一個心軟再次相信她,當即插口直奔主題。
“姐姐,皇奶奶昨日託夢,說是想武兒了,要武兒去陪她,遲怕你傷心,不肯同意,皇奶奶要降災責罰於他呢!你若是真的喜歡遲,孩子要多少都可以有……”
不可以!這孩子明明就是慕容遲的,倘若真的失去了這個孩子,自己冤屈又有誰來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