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謝沈先生!」方淑蘭摸了把眼淚,深吸一口氣,哽咽道:「還請沈先生給我們母女一些時間,讓我們好好說說話。」
沈蕩語調寡淡:「不要太久。」
「好...好...我知道了。」方淑蘭幾乎是千恩萬謝,生怕沈蕩遲疑,朝著喬溫寧走去。
而喬溫寧終於從方才的喜悅中回過神,她也終於看出了方淑蘭的表情不對,不安的看著她:「媽...你為什麼...為什麼這麼難過?」
「溫寧乖,媽媽先給你鬆開繩子。」方淑蘭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試圖安撫道:「有一些話,媽媽想現在和你說。」
喬溫寧臉色如紙,終於從喜悅中冷靜下來。.
她僵硬在原地,任由方淑蘭替她解開繩子,眼神呆滯的看著前方。
此時此刻,再多的話語都顯得蒼白,喬溫寧指間發麻,感覺到繩子脫落,便默默的抱住自己的膝蓋。
「溫寧...」方淑蘭看著她這個樣子,心中心疼的不得了,她眼中含淚,聲音帶著哽咽:「你別這個樣子,和媽媽說說話,好不好?」
「媽...」喬溫寧扯了扯嘴角,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你把我賣給沈蕩了?是嗎?」
「不是的....不是我...」方淑蘭被說中,忍不住失聲痛哭,「不是這樣的,溫寧,你是我的孩子,是我十月懷胎養大的,我怎麼可能捨得傷害你!」
「那你在哭什麼!」喬溫寧聲音尖歷,「如果不是這樣,你在哭什麼呢!」
「溫寧,你聽我說,現在喬家早就已經大不如前,你父親也沒有辦法了...」方淑蘭心虛,說話的時候沒有什麼底氣,細若蚊吶:「你父親說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因為你一個人,牽連整個喬家。」
喬溫寧心中只剩下一片死灰,最後的希望坍塌成廢墟。
她想起了自己從前對施意的嘲笑,嘲笑她被施家當作一枚棋子。
她以為自己的父母是不一樣的,可原來,竟然能夠更殘忍。
喬溫寧不願意去看方淑蘭的臉,她將臉埋在膝蓋上,任由血液在手臂上蔓延,「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我?要怎麼做,你們才覺得能保住喬家呢?」
「溫寧,你當初把沈蕩打傷,完全是你自己年少不懂事,這麼多年你在國外躲躲藏藏,可是總不能躲一輩子。」方淑蘭情真意切的握住了喬溫寧的手,聲情並茂,「我們早就應該去面對著一切,承擔起我們應該承擔的責任,對不對?」
這話讓喬溫寧忍不住發笑。
她肩膀聳動,尖銳的笑聲在夜色中分外瘮人,她不願意再看一眼方淑蘭,厲聲道:「滾!你給我滾!」
「溫寧...」方淑蘭哭的不能自已,一句句的不停解釋:
「媽媽也不想這樣的,都是被逼的,溫寧...你不要怪媽媽,媽媽就你這一個女兒。你放心,等你入獄了以後才,要不了多久,媽,阿媽就會想辦法保你出來的!」
簡直是晴天霹靂,喬溫寧怎麼都沒有想到,方淑蘭竟然是懷著這樣的念頭,她怎麼能這麼對自己!
喬溫寧終於抬頭,裡面一片諷刺和痛苦:「您要送我進去?方淑蘭!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要送我進去?你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