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得蠻穩,可腳呢?”
老人終於沒說出那句話了。
“腳自然是溼了。”
凌夜理所當然地道。
“為何會溼?”
老人似不曾理解過這常理一樣,追問。
“重量。”
他回得毫不猶豫,隨即在老人平靜祥和的目光下,卻不怎的自信了起來,“是吧?”
“那你覺得誰走才能不溼?”躺靠木椅靠背上的她沒表態,刁難似地繼續問。
“至少要三境,”他想了想,估摸著說道“輕易間可以靈力外放,將鞋底與水面隔離開。”
“三境都能飛了,還用得著如此?”老人家輕斥了聲。
我不大曉得啊……出了回類似於“鄉間大娘猜測皇后娘娘每餐都有大肉餅吃”的洋相,抹著鼻子,凌夜聲勢也衰弱了不少。
沉思半晌,他才猜測道:
“天資聰穎者,對靈力外放在二境時也能達到吧?”
以他時常憑靠強橫肉身和堅韌經脈蠻幹般釋放靈力的經驗,他相信一抓一大把的那些,比他資質優異的人總會能,且將更輕鬆做到的。
“倒是條路子了。”
不可置否地點頭,溝壑縱橫的枯臉又彎出一道可怖笑容,“依你的資質,可做得到?”
“瞬間外放勉強可以,但精細而持續性控制就……”
沒說下去,對方本來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大部分本領的。而且猜測到了某些事的凌夜已是喜意紛湧上心頭。
“不要高興那麼早,我是個廢人,就是沒被廢的那會兒,也從來學不懂那些個仙人妙技。”
便如凌夜所猜想的那樣,以老人家的閱歷和手段,一個少年,就算經歷複雜了些許,明裡暗裡的所有表現也都是極難逃脫得了她的法眼。
但既然老人還是表現出了某些意向,便是頗為中意了,對於身前這少年也算是瞧得入眼裡。
“婆婆是武者?”
凌夜恍然,腦中無法抑制地回憶起了存在於老人居所,那昔日的一筆,駭人聽聞的一筆!
“哦?看來你是瞧出了那根毛筆了。”老人瞧著少年,更是順意了幾分。而後,她本就明亮的眼神驀然凝聚成了一把利劍,劍意耀眼得刺人,喃喃自語道,“那群賊子……”
凌夜問:“婆婆,他們都死了吧?”
“還用不著你操心。”
恢復過來,老人淡聲道,“差不多吧,死得沒剩幾個了,但,這也不是你一個小鬼該在意的。”
“嗯。”現在不是而已。
得人技藝,如同拜師,師與母無異,殺了老母親人的傢伙,自然已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不以為然間,凌夜卻也不會真的去犯蠢——那可是在帝國報復下還能逍遙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