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跑路後,場上也沒打多久。
“這玄木罡雷心法,注重的便是攻勢猛如烈陽,卻又連綿渾厚,剛柔相濟之下,方可爭得它原本的煞神兇名!如今竟被你使成這般烏龜殼的模樣,那玄天老兒九泉之下若是知曉了,想必都要不得安寧,非要跳出來一劍斬了你不可!”
那苓姓前輩連連搖頭,似也看不入眼一般,暫且罷了手。
“晚輩資質愚鈍,也知自己當不得玄天師祖那種威震天下的赫赫人物。只是當年晚輩初踏修行之途時,有幸得到天書感應,機緣巧合之下悟得也就是這心法,再想改換門庭,於玄祖也是大不敬之罪了。”高狩跟著放下手中小木劍,一臉的慚愧之意,並沒有察覺到前方那前輩突起的異樣神色。
越過身前所謂正門大派,卻是表裡不一的年輕後輩的身影,輕瞟了幾眼遠方各處,苓楓心中不耐和驚怒升起。
沒法再拖延下去了,遙遙各處升起的悚然氣勢正試圖鎖定著此地諸人,過不了多久便會合圍過來,而她強撐起的高人風度在這後輩潑水亦難進的防守中,早被消磨殆盡了——她更不是那任老鬼的走狗,憑什麼要賣這份死力?
現下苓楓還留在原地的理由只有一個……
“哼,你覺得我是什麼黃口小兒不成?拿這種話來誑老婆子!”
身著暴露短裝的女前輩藕臂一揮,惱恨地促聲道,“行了,使出你的看家本領罷,讓老身也見識一下玄老兒的遺世風采。之後無論輸贏,我調頭便走。若不然的話,下一招,你會死的。”
高狩忙不迭地擺手,好意規勸道:
“晚輩,晚輩道行微淺,那些個手段都是招發無悔,再收不回來的,如何能行?”
懶得多費口舌,苓楓手上已然將準備完畢的絕殺招術釋放了過去。
高姓青年抬眼看去,晴空之下忽生了數十米高度的恐怖暴風。
狂烈青風席捲而來,其內似雜物的零碎頗多,城市街道上的水泥鋼鐵不提,一簇簇的鮮花綠葉也是漫天飛舞。
讓人感到驚異的是,那些個嬌嫩豔彩的小生命在狂風摧毀性撕裂下,一瓣一葉卻均是半片無損。馥郁的芬芳四溢開來,聞者在急忙屏息時稍吸入了絲縷香味後,不僅毫無異樣,反而無不精神一振。
“這是老身的成名絕技,狂嵐殤花,四境之下少有能抵禦者,唯一憾事便是玄老已故,沒能與他號稱無敵的木雷雙系法術較技一二。”
苓楓昂然著毫無了媚意的面龐,一副“你不接招只有死路一條”的冷傲表情。
微微嘆氣,低下頭來,高狩收回了審視的目光。
“望請苓道友恕在下失禮,”
那彷彿要撕裂萬物的風暴下,青年人氣勢一轉,挺身數步,朗逸風姿隱現,口中吟唱似的詩文道出,“道本道,是非了,晴天朗朗,青雷光消,萬籟歸俱寂。”
肅容中,他將手上精雕的小木劍丟出,木劍飄飄蕩蕩,去往風暴正中,途中不論是青風撕扯,還是花葉飛射,皆是動搖和阻擾它不得。
苓姓前輩將臉上的驚容強斂住,自稱老婆子的她很是小女兒嬌態地跺了跺腳,緊接著叱吒一聲:“風華茂葉,花木紮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