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賊子,當年我家蒙難,你自薦前來,說是以助人之名,之後卻是強行散盡我家錢財,從此斷絕了我的財路,而暗地裡乾的更是採花賊的勾當!唉,我那苦命的玉兒啊!”
眾人面色鄙夷地凝視向被告席前的那人,高堂上兩位審判官見到事情進入掌控也是微微點頭,只有少數幾人沒信。
凌夜便是其一。原因?開什麼玩笑,那傢伙會把到手的錢財再散出去?
於是,他滿臉寫著“不信”二字,同時留心著場上所有人的動靜。
果然,又有了意外發生,竟還是在他旁邊的椅子處。
“爹!你休要再胡說啦!”一少婦驀然起身,掀開了身上粗布厚衣和臉上面巾,惱怒和嬌羞並存,最終卻是含情脈脈地對著前側臺子上的人輕聲說道,“韓……少俠,許年不見,少俠還是風采依舊呢。”
言說著,她還手捏一方輕薄的白手絹,不停擦拭著眼中垂落的淚珠。
見此,八卦心高漲的凌夜細細瞧去,倒還真有發現。少婦被衣物遮掩個嚴實,但她那手中的帕巾上,鴛鴦繡花依然栩栩如生,只是顏色略黯淡陳舊了些。
扭身朝後方那少婦打量了幾眼,驚咦地說道:“那手娟……有些眼熟啊!”
“這可是當年少俠臨別前贈予小女子的呢,難得少俠你還記得!”少婦雙手捧在胸口,語速稍急。
“是你……唉,現在我們都老了,少俠這種稱呼還是罷了,罷了。”韓非一陣歲月不饒人的嘆噓模樣。
怕不是隻記得手帕,這女的少說了個“我”字吧!見得那少婦眉眼帶笑的媚態,凌夜頓時樂不可支了起來,一時間心中還真有幾分不願過早離開的想法了。
“肅靜!肅靜!”這簡直不成體統,不成體統啊!明明是再三遴選過了,怎麼還會如此?實在忍受不住的劉審判官狠敲著桌上醒木,“現……”
話還未說出,就被生硬地打斷了。
“大人,我來講述當年的實情好了,作為書面上所謂被奪取貞操的受害人,以及尚老爺的親女兒,我應該有這個資格吧?”
雖是問句,頭從堂上轉回到尚家小姐不顧親爹直欲過來堵塞她嘴的兇惡眼神,已是峨眉飛揚地接著說了下去,“當初我家倒真是遭難了,不過,卻也是因為我爹做的淨是一些無本買賣!我爹那時是與當地一夥佔山為王的強盜勾結,明處的善人和富商的身份,只是為了掩飾他暗裡為‘飛沙盜’們銷贓的手段而已!明為商,實為賊,長年這般,直到那夥強盜被韓大哥帶著帝國官兵連根拔起以後……”
這尚姓女子眼神始終是瞧著臺子前,那個渾身越發不自在的韓某人。
滿頭大汗又強自鎮定的尚家老爺,揮舞著手中柺杖沉聲吼道:“胡言亂語!大人,小女自從當年被這韓姓的禽獸施暴之後,就一直瘋瘋癲癲……”
“爹,我沒瘋,這些年家裡所有對當年之知情的人一一都消失了,為了避免你殺我這個親女兒滅口,我便一直在裝瘋賣傻。大人,我還有證據!”
尚姓少婦從身上的粗布厚衣裡掏出數本古舊的冊子,高舉了起來,尖聲喊道,“這是當年我爹以為已經銷燬掉的賬簿罪證,但韓大哥臨走前交予了我,這些年來又被我偷偷保留著。我原本只是想著,爹你若是從此改邪歸正的話,這賬簿自然沒有再重見天日的機會……”
罪證被呈上去,經驗證,果真如此。
又是一樁反轉,然而這一回連審判官們亦是面色沉怒,他們絕不會因任何事而去故意扭曲事實真相,哪怕是眼下……行惡就抓,為善則彰,無任何迴旋的餘地!
罪人被拖了下去,被告席那人卻仍舊好端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