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淡的告別。
就像這個帝國人只是出去溜達一圈一樣,菲雅、菲爾、幾個高地青年,甚至於每個路過的人們……凌夜一一打了招呼,並朝著族內的少見的某處石料建築踱步走去。
竟然連送行的人都沒有!
難道是地域文化跟風土民情的不同?
這裡可能不興那套歡送別離的故事吧……
石屋外,在壯實乃至魁梧的族長面前,凌夜心中暗自寬慰自己,絲毫沒有在意對方審視與警惕之意飽滿的眼神,以及其有意無意顯露出來的絕強武力——直到他握上了那隻手。
“啊呃呃咯……”
臉色青紫,痛感劇烈到如同被截肢了一樣的右手似乎在發出異樣的“嘎吱”聲響,本以為自己還算有幾分力氣的少年已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還有那股要命的威壓,似乎不弱於少年見識過的任何人類!
悠久到過去了一個世紀。
“嘿,好小子,竟然連聲疼都不敢,看來倒是條漢子。我聽說握手可是你們帝國人的社交禮儀,你不會介意吧?哦對了,我是那對姐弟的父親,剛從聖城回來就聽說女兒交到了一個——好——朋——友,特地趕來結交一番。”
對方囉嗦了一大通,等到缺氧的腦袋好不容易將氣喘了上來,凌夜也不及抹把臉上的汗珠,念轉間隱約明曉了這位族長大人的意思。
很簡單的一句話——離老子女兒遠點!
再濃縮到極致——滾!
再細瞧了這人兩眼,只見他面板黝黑,其下稜角分明的肌肉隱隱暴起,猶如刀削的臉頰上銅鈴般虎目正瞪著自己。
好嘞,這就滾……悄悄退後了半步的凌夜正要如此應聲。
“喂!”
不知哪響起了略帶薄怒的嗔聲,出口的是一名未現身的女子,她急戳戳地喊著,“你放開他!”只是聽起來這人底氣就不是很足。
“沒禮貌,怎麼跟你老爹說話呢?還連個人都不出來,真是應了那句帝國話——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收回了凝視身前少年的目光,魁梧身軀一側,口中厲喝道。
“就不,我已經快要成年了,不需要你管!”
話雖如此,可就連一旁的凌夜都不自覺地想象出了這丫頭一邊弱聲振振一邊捂著屁股的滑稽而可愛的模樣。
餘光瞥到身邊這小子想笑不敢笑的可惡嘴臉,族長大人登時有些面上掛不住了。
他虎眼微閉了半瞬,睜開後腳下猛然一踏,身影漸淡,竟已消失在原地。不到兩秒後,堪堪迴歸原地的他,粗壯臂彎正夾著一手不停胡亂拍打,一手扶著頭上尖帽的女子。
這……確實有種村霸強搶民女的違和感啊!
“那個,族長大人,”凌夜還是忍住笑意出聲了,見正要教訓自己女兒的對方望了過來,“菲雅她畢竟已經大,而且還這麼多人看著呢,她好歹還是一位女巫不是?請您看在她身上這套衣袍的面子上……”
若說其他理由族長可以不管,但女巫從來都是象徵著尊貴、高雅和族人信仰的存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就算對方是自己親女兒,也確實不好動手了。
“哼”聲過後,族長還是將自己高抬的手輕輕放下,粗壯手臂鬆開束縛。腳一沾到地面就要逃遠的菲雅見到她爹的冷冷的眼神,想了想她還是連連退到了最近的另一人身後,矮著嬌軀竟蜷縮起來消失在了那嚇人的視線裡——畢竟這傢伙是唯一一個敢於在老爹發怒時直言相向的人了。
完蛋了!
這下子貌似真的解釋不清楚了……凌夜不是不想跑開,可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身後那丫頭死拽著後衣領,加之法杖尖端直頂著脊椎骨,大有你敢出賣我我就跟你同歸於盡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