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外。
因為害怕引起最後一隻蜥蜴人的警惕,凌夜休息了不到一個小時,加上再趕回來的時間,總共也沒浪費多久。
他此刻趴在洞窟不遠的一塊岩石。
沒有佈置陷阱,也沒有多做其他事情,他反而是仔細確認了一下四周有沒有異常,畢竟要說起佈置讓人難以察覺的陷阱,對方這種狡詐的劇毒蜥蜴人才是行家裡手。
至少洞窟外面是比較安全的,而現在我應該思考的是怎麼把這母蜥蜴引出來,還不能驚動對方……輸入眼眸中靈力降回了最低限度,凌夜摩挲著下巴,很快就結合現狀想出了一個大致的主意。
“幸好把這小東西也活著帶回來了……咦,小東西像是快醒來的樣子,這倒省了我一些工夫。”
現出身影的凌夜將乾坤珠內的那隻幼蜥蜴放了出來,解開其身上的繩子,再稍微收拾了一下留下的痕跡,最後重新隱身起來。
幼年蜥蜴人微微顫動著眼簾,很快就甦醒了,剛開始它稚嫩的淺綠色面龐上還布殘留著極深的恐懼與膽怯,身上本身的淺綠已被紅、黑、灰等各種不同的汙跡掩蓋。
直到它搖晃起身,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自己竟莫名地回到了家門不遠,也沒見到那個兇狠的“兩腳獸”以及其它的什麼,於是淡紅色的眼珠中紅意更濃了些許——可它並沒有凌夜想象中的立刻慘叫以及撲回洞窟。
在隱身少年的默默注視下,這隻幼獸最後扭身回望了片刻,彷彿明白不會再有迴歸的身影,仍不能直立的它終於踏起了前腳爪,回頭並低垂著,沉悶地朝前方蹣跚爬去。
本來百餘米的距離,幼獸跌跌絆絆走了三分之一,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幾乎貼在它身側的凌夜卻已經有些緊張急切了。
喂喂,我可沒傷到你喉嚨,你倒是叫兩聲啊,該死,難道我也心軟了不成?我應該在你身上多劃兩道新鮮的傷口才對!凌夜懊惱地想著,還沒決定是不是要先攔下這隻幼獸。
它還有用,不能眼看著這小東西跑了!
眼看虛幻無形的手就要貼上幼獸,這時,幼獸腳下一個不穩,踩空後瞬間跌倒,它終於吐出了略顯粉意的信子,發出了“嗚嗚嘶嘶”聲音,聽上去既悲傷又委屈。
哀聲隨風傳開,幽暗無光的洞內立刻有了動靜,急促的腳步聲與“嘶嘶”的迴音,讓快要現出身形的某人瞬間縮了回去,靈力毫不憐惜地輸送於雙手或持或攥著的兩物。
一隻高瘦的蜥蜴人竄出了出來,停在了洞窟邊上,先是躬身細望著離它數十米遠的幼獸,以及視野內的任何可疑的動靜。
母蜥蜴人微微一怔,因為它什麼也沒發現,包括本應挾持幼獸的可惡人類和追逐著人類的另一隻蜥蜴人!
面對如此詭異的情況,母蜥蜴略微柔和的面龐驟然僵直,眼中疑色與警惕之意不減反深,它沒有貿然過去,而是發出“嘶嘶”地低語。
一大一小,兩道綠影,相距數十米,都沒有再動身的意思。它們隔空響起接連不斷的聲音,像是此地有數不清的蛇類在到處爬行一樣。
凌夜並不擔心幼年蜥蜴人能交代出什麼有用的資訊,在快要臨近懸崖時,他就強行餵了幼蜥蜴幾根毒草,毒性劇烈但對於劇毒蜥蜴人這種魔獸,最多隻是致迷幻與昏睡幾個小時罷了——因此母蜥蜴人不可能真實確定雄壯蜥蜴人的生死。
只要母蜥蜴人沒有得到雄蜥蜴人的死訊,它再如何謹慎,也是不會徹底死心的。只要不死心,它心中就不會有實質性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