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已沒了觀賞的興致,便不再出現,於是月華漸散,此境也重歸了灰暗之中。
某處小巷內,一人正蹲身細看著身前這一對葫蘆串似的毫無生機的軀體。
他看上去有些瘋癲,只因若是有人站近些就能隱約間聽到他在不停自言自語,總不可能是對著屍體說話吧?而如果真是後者,那豈不是更像是精神病……
突然,此人側頭向旁處看去,隨即又驚喜地揮了揮手,歡聲道:“喲,回來了。”
那人行到近處,卻是一普通的中年人模樣,他瞧了眼地上,便皺眉道:“不好辦。”
“是啊,這可咋整呢?”蹲身男子越看越是驚奇,眼神含著躍躍欲試的探究意味。
“你不行!你來!”
那具底下的“死人”驟然開口,卻是隻扯動了幾回嘴角與喉結處的必要的幾根肌肉,看上去本就極為僵硬以及怪異。
再加之少年嗓音中蘊含的滄桑與淡漠之意,各種因素混合在一起後直讓人感到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場上兩個手腳便利的活人自然懂得這聲音的具體含義,遂就惹得其中一人的不滿了。
蹲著的韓非立時揮手嚷嚷了起來:“我不同意……我就要來……若不是你這老傢伙我早就修好了……”
說著,他作怪般亂舞了下雙手,就要朝著那串“葫蘆”摸了過去。
尊行走的看似緩慢,有種悠哉遊哉的閒適感,但實際上卻又快的讓注視者感到雙眼錯亂。
於是他呼吸間便行到了韓非身側停下,拎著韓非衣領自然地將其提起,並往後輕甩。
然後,中年人不再管身後的鬧騰聲,仔細端倪起來這串“葫蘆”。
於下方的那半個“葫蘆”問:“如何?”
“可。”
尊回道,並一手徑直掏手對著葫蘆上側抓去,握緊上側,再輕拽而起。另一手早已按穩於兩串“葫蘆”現今唯一的交界處,並緊扣著細長的那端。
“噗呲……”
一道微末之音響過後,那龐碩殘缺的“葫蘆”上部就被拔起,而後仍垃圾一般的拋與身後某處。
而“葫蘆”兩端的斷口,便是那細長如針的一根白玉獨角,角仍留下來了。
“誒呀,不要亂扔垃圾啊喂!”
後方某人不滿道,只見銀光微閃,他就已正對著中年人蹲在了躺身的少年身前。
“老傢伙,這紅光又怎麼弄?話說這小鬼身上,稀奇古怪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啊……”韓非說著便將心思偏移到了某處奇怪的地方,竟漸升起了貪念!
“……”
“……”
其餘兩者都決定不再理會這個毫無羞恥感的傢伙,轉而互相討論了起來。
“少年”先發話道:“我觀察的結論是——這血光應與那個老傢伙有關……”
“不易。”
尊也如此總結道,面上卻絲毫不受影響,表現出了一貫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