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竟破損至此,看這龜甲的痕跡,想來是火雷法術強擊致使。而這五行法術,又確是我天命宗所長。但不知這符咒是在何處受擊?”年輕人神色間顯得有些疑惑。
韓非立時接話,一臉冷意:
“何處?當然是你前日夜裡,初次見我那徒兒時。你當時右手一搭上那小子的肩,就堪堪擊破了玄武的守護之力。”
“這符在凌兄身上?可我並無惡意,又怎會傷害於他呢!”
高狩剛說完,臉色就霎時蒼白了許多。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慌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物件,才瞥了眼就難以置信地驚撥出聲:
“這,這不可能!這本是大長老於晚輩臨行前,贈予了陰雷符以防身。晚輩因不喜陰晦,便一直不曾動用。這怎麼就,就……”
“怎麼這陰符自己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啟用了呢?”韓非揶揄地打斷了其言。
天命宗的親傳弟子口中微張數次,卻一時失語。神色鬱郁沉悶,越發地呆滯無神。
韓非看著面前之人幾近崩潰的模樣,興致索然地輕嘆口氣,揹著的左手最後打了個終止的手勢,並漠然道:
“名門正派,哼哼!說是如此,行事卻依舊這樣的蠻橫霸道。你既然真是不知,那我也不會遷怒旁的,你且回去罷。”
高狩沉默了好一會兒,難堪的面色逐漸平復。他終於抬起了頭,雙手緊抱著拳,鄭重言道:
“前輩,事已至此,我也無法辯白。但吾以自身性命和高家的名譽擔保,絕對會將此事探究清楚,還你們師徒一個真相。”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短暫的沉默才被打破。
“哦?那我倒是拭目以待了。”韓非眼神有些莫名,似有些分神。
“關於凌兄的安危。乾坤珠的珠靈既已甦醒,其性情溫和,自然會庇護宿主。就算那位再次出了手,想來凌兄也是無大礙的。只是您要向更北處搜尋了,理應是不會越過珠峰的……”
囉嗦了一通關於凌夜和寶珠的注意事項後,這位高狩終於向韓非辭行離去了。
很快地,曠野間便只餘韓非一人的身影。
他反而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姿態,伸了個懶腰,眼中泛起一絲笑意,似在自言自語:“誒呀呀,高家,真是令人懷念的字眼。”
“確實,”四下無人,卻傳來了兩個字,接著這個聲音又頓字說道,“高家後人,依舊如此。”
韓非卻不接話了,眼神顯得深沉而複雜。
但他很快他就轉換了神態,擠眉弄眼地喊著:“哇,尊今天竟然一次性說了這麼多字。真是難得、稀奇。”
空氣始終寂靜,那人似不願理睬男子了。
韓非仍是胡鬧了好一會,方才消停。
他笑了笑,繼續談道:
“高姓小子最後交代的大致都對,只是他料錯了一件事,那就是靈珠其實已經認主。而認主後嘛,嘿嘿。”
“北地。”不知在何處的尊突的又蹦出兩個字。
韓非狹促一笑,說著:“是了,認主後靈珠自然能發揮更強的功效,凌夜現在應是在那裡了。”
“現在如何?”尊問道。
“不如何,既然到了那邊,想來也是無事的。再說就算有事,我們還能現在趕過去不成?等他自己回來便是了。”
韓非眼眸微微上翻,懶散地說道。同時,他轉了身往回去的路緩緩行去,“那幾個小傢伙差不多也要回來了,我們該提前準備一下才是......”
明月之下,清冷的光華重新覆上這片山間原野,陣陣涼風拂過,曠野間很快便恢復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