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來都來了，一頓飯還是吃得起的，王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落座以後，洲際大飯店的服務立刻體現出來了，兩個人配了四個服務員。其中兩個服務員各自捧了本碩大的選單，第三個為兩人倒了一杯檸檬水，第四個人輕輕地把原來放在中間的鮮花瓶挪到了一旁。
然後四個人靜靜地站在兩人身後，等待點菜。
兩人一人一本選單，華天宇在那裡隨意翻看。王虹則是在一頁一頁仔細地翻看，待一本選單都翻完了，王虹都沒有出聲。
王虹此時心裡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選單上的菜，她是真地點不起。這幾個菜點下去，莫說勒緊褲腰帶一個月了，是她帶的信用卡完全不夠透支的。
貧窮限制了她的想象力，這會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點了……
服務員都是人精，這種情況見得多了，對視了一眼，便明白了。於是，默默地離開了三個服務員，只留下一個等著他們點單。
三個人走得遠了，其中一人對旁邊的人吩咐道：“又是一桌花不起錢的，等會通知點菜的小張和吧檯，6號桌如果點了貴的菜，就說沒有了。”
旁邊那人一撇嘴：“花不起錢進來幹什麼？”
“不要多話，大家心裡有數就可以了。讓小張多照顧下其他桌子，他們這桌不用太關注了。”
“明白了。”旁邊那人點點頭，回頭又輕蔑地看了6號桌一眼。
“兩位，檸檬水免費的。”叫小張的服務員，聽完了耳機裡傳來的指示，冷不丁地說了一句話，王虹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看到王虹的窘態，華天宇笑吟吟地站起了身子：“王虹，你先看著選單，我去上個廁所，馬上回來。”
華天宇要離開會上個廁所，王虹用低不可聞的聲音答應了一句，她現在連說話都不敢大聲了。
華天宇這會兒也明白了，王虹應該不是什麼富二代，恐怕也是不知道這裡的消費情況，才進來的。
他看王虹沒有注意到這邊，快步走到吧檯：“6號桌點菜。”
“啊？”吧檯後面收銀員郭琴楞了一下，怎麼點菜點到吧檯來了？你以為這是沙城小吃呢？
“這裡不能點麼？”華天宇微笑地看著吧檯裡的郭琴。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眼前這個男人在微笑，但是被他的目光看著，郭琴總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她這裡也不是不能點，只是從來沒有客人到她這裡點菜的。
算了，就讓他點：“那好，您點吧。”
“前菜：一份鱘魚魚子醬，一份鵝肝，……”
“等等，等等，您是6號桌的吧？這兩個菜都賣完了。”郭琴是記得對講機裡面通知的事情，趕緊用一個體面的理由阻止了華天宇。
開玩笑，這是飯店裡最貴的前菜好不好，你這裡點了，等會拍拍屁股說沒錢，難道讓我們墊錢？
“賣完了？”華天宇盯住她的眼睛，追問了句。
“我們……我們只接受現金，銀行卡，二維碼支付……不接受任何物品的抵押和賒賬。”郭琴被看得實在心裡發毛，只能按照培訓時候教的話，委婉地說。
“啪”一張黑色的鷹醬國運通長百夫信用卡輕輕地落在郭琴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