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蕉眼睜睜瞧著小米兒越過自己,到床上合衣而睡,任她怎麼喊都沒有回應,氣的眼淚更兇了,眼淚灑在地上還不能去擦。
混蛋啊,冥頑不靈的混蛋啊!
終有一日要你付出百倍代價啊!
……
月上中天,不知道是因幻境裡千年都要瞧天上明月的緣故還是因擔心站在那兒的美人蕉,小米兒翻身坐了起來。
明月在天照九州天際,那樣的月色從木窗外照進來,灑在床頭,小米兒往門那邊一探,頓時大驚,美人蕉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那兒空空的只剩一張紙。
小米兒奔過去,撿起著地上紙張掃過,看見上頭歪七扭八的字跡:我走了,反正你不要我,我去給狐狸當容器,這樣還能讓白君華得償所願。
給狐狸當容器?
是當淑娘魂魄的容器麼?
不容小米兒多想,他跳窗而出,拿著信紙半夜在街道上狂奔,一面瞧著天色思付,不知道美人蕉是何時解開的道符。
那時候他躺在床上,閉著眼其實也是一直沒有睡著。
美人蕉雖不能動,低泣的聲音與可憐兮兮的“小米兒”輕喚倒是一直沒有停過,他聽在耳中煩躁心亂,想起身去掀掉她額頭的道符卻又慫又膽怯。
他想翻來覆去,又覺得自己若輾轉反側,定要被美人蕉抓住把柄說自己是為了她才這樣徹夜難眠,因而,小米兒躺在床上猶如木雕一般一動不動,隱隱約約想著,自己若不是在紫霞觀修行,有沒有可能真的與美人蕉在一道。
這般想著,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竟然真的睡了過去。
小米兒一面計算著將魂魄歸體的時間,一面奔到狐狸的住處,一入院,就見白君華半夜一身白衣依舊騷包的坐在院中,似乎他這麼坐著就為等他過來。
看見小米兒,白君華微微抬了眼,聲音慵懶:“來了啊……”
“美人蕉呢?”
白君華支著下巴:“哦,在裡頭哭呢,非說要給我做容器,我攔都攔不住,我也十分不好意思逆她的好意啊。”
小米兒被他的話語嚇得險些魂飛魄散,一頭扎進屋內,卻見美人蕉昏在牆邊,嘴角掛血,臉上一片死白。
“小蕉兒!”小米兒一躍而去,被結界彈回來。
狐狸倚靠在門框上,雙手環在胸前,神色自若:“不好意思啊,這株花跑過來誓死都要幫我,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本君自然不可以袖手旁觀,就……嗯哼,給她動了些手腳。”
“你動了什麼手腳!”小米兒咬牙切齒,看得見動不了讓他心煩意亂極了,早知美人蕉性子倔強至此,他當初就撕下她額頭的道符又如何!
“哦,”狐狸漫不經心道,“就是打斷了經脈,鎖了琵琶骨,你也知道,她現在修為比我還高上那麼一點嘛,要她這具身體,自然不能讓她跑了……”
白君華立正了身體,向他走近幾步,聲音意味深長,“孽緣深長,放心,你們這段孽緣由本君幫你們斬斷便是,你斷我一次,我幫你一次,可不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