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沒有下雨,可文先生走到街上,突然撐開那把大黑傘,又轉身往書鋪走去。等他到了書鋪門口時,他望見院子裡只有一人,那個少年還在吃飯。
文先生走到門口後,收起了那把大黑傘。然後悄無聲息地走到少年背後,輕聲道:“知秋,我突然想起個事,姬正一最近有些日子沒來上課了,我去他家中看,發現大門緊鎖。無論怎麼敲門都沒有人回應,你知道他哪去了嗎?”
知秋猛地被背後的聲音嚇住,他咳了幾聲,將口中的食物吞下,無奈道:“先生,我哪兒知道啊,雖說姬正一在御水街,可是我們很少遇見,我覺得你可以問問胥敬,他與姬正一走得倒是近些。”
文先生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等那位拿傘的男人離開後,知秋放下手中的碗筷,望了望天空,若有所思。大小姐正好收拾完書鋪裡,準備打烊回去睡覺,她瞥見知秋正在發呆,很奇怪地沒有去打斷她,至只是默默地去打掃碗筷。
當收拾完碗筷的時候,知秋才回過神來,他起來伸了個懶腰,罕見地拍了拍顏雨安的肩膀,說道辛苦了。
大小姐愣了愣,竟是忘了說話,正想罵幾句時,卻發現知秋已經早已沒了蹤影。
知秋出了書鋪後,慢悠悠地在街上晃悠,朝著自家走去。等順著月光走到家之時,他在門口先左右望了幾圈,而後又輕輕地又把門關上。
知秋一個身影躍到了屋頂,然後就順勢躺在那裡。
他輕輕道了一聲有事兒找你,一個黑衣人便從他屋子裡慢慢走了出來。
知秋笑了笑:“這次我以為你是從另外個屋頂飛出來。”他閉上眼睛,“幫我查查姬正一最近去哪兒了,另外查一下他的身世,等等..再給我查一下那個賣給我珠子的道士,他應該不簡單。”
黑衣人莫名地打趣:“回少爺,我可不會飛,那可是大神仙才能做的事兒。”
“說正事兒。”知秋略顯尷尬道。
黑衣人緩慢說道:“那個道士的身份我已經早查過了,不過除了查到他是三年前才來到姑蘇州之外,什麼也沒查到。另外,姬正一已經出了姑蘇州。”
知秋從屋頂上坐了起來,驚訝道:“哦?他走了?”
黑衣人微微點了點頭。
知秋臉色面無表情,沉聲道:“為什麼不和我講?”
黑衣人這時候倒正經了許多:“我認為沒有必要。”他略微遲緩了兩秒繼續道:“老爺的命令是無什麼要緊的事兒,不得打擾你。”
知秋“哦”了一聲,背過身去,揮了揮手,讓黑衣人離開。
等到黑衣人離開後,知秋一屁股坐到房頂上,望著月亮。
這樣的話,御水街還能剩幾個人?下一個走的是誰?
可惜月亮也不會說話,沒有人告訴他答案。
姑蘇州碼頭上,一位身著墨綠色襦裙的少女揹著手迎著風,旁邊還跟著位胖子。
少女的臉上沒有表情,就這麼呆呆地望著海邊,不過旁邊那位胖子的表情倒是挺嚴肅。墨綠色少女似乎是感覺肚子餓了,從懷裡掏出一串糖葫蘆,吃了一口,冷不丁冒了一句這風有些大了。
胖子聽到後,朝著不遠處的幾名帶刀侍衛喊了句拿衣服來。
誰知墨綠色少女又笑眯眯地擺了擺手,說不用了。胖子一臉霧水,緊接著少女又說:“我就想看看你的態度。”她又咬下一口,“好像還挺聽話?”
胖子也跟著笑了兩聲,說道那是肯定的。
“幫我看住個人。”少女突然正聲道。
“小姐,請問看住哪位?”胖子畢恭畢敬地答道。
“御水街...知秋。”
胖子應聲答應。
浪聲輕敲碼頭,並不斷地發出聲響,少女閉上眼睛似是在慢慢享受這個浪聲,這時一名帶刀侍衛輕輕地走了過來,對著胖子耳語了幾句,胖子不斷地點頭。
隨後,胖子似是不敢打擾身邊的這位少女,只是用極為細小的聲音說道:“小姐,我還有政務要處理,先走了。”等到胖子看到少女略微點了點頭後,他才又悄悄地離去。
自從劉知府將城裡大大小小事務扔給袁通判後,後者則是天天忙的連個吃飯的時間都擠不出來。可是他卻挺享受,按照周圍人的說法,這位通判大人這幾個月得是瘦了好幾斤,不過好像袁修遠聽見這個議論後挺高興,幹起事兒來又是充滿了幹勁。
剛剛那名帶刀侍衛給他講,城東邊上連續死了三個人了,皆是死於夜晚,不過之前都沒有案底,也沒有聽見有哪家人來報案,所以這三人身份不明不白。袁修遠聽見這個訊息自是不敢馬虎,於是準備去現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