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幾日沈鹿竹實在受不住自己出油的頭髮,已經央求著褚義,趁著沈母跟錢氏不注意,給她用熱帕子擦洗過一次了,只不過褚義只敢給她擦拭下發梢,挨著頭皮的地方,一點都不敢碰到,雖說她如今頭皮還是有些癢的,可能擦一下發梢,也算是聊勝於無了。
「那好吧,那我就再忍個幾天,可是真的很難受啊!」
無奈褚義只能說些旁的來轉移妻子的注意力:「正正的滿月酒,阿竹你想好要怎麼辦了嗎?」
「滿月酒?」也難怪沈鹿竹感到詫異,村裡一般都是隻給孩子操持個洗三便成了,也有些週歲時,還會再給孩子再抓個周,可辦滿月酒真是少之又少。
「嗯!」褚義點點頭:「不僅滿月,還有抓周,還有今後的生日。」
沈鹿竹似乎懂褚義的意思了,他們只打算要正正這一個孩子,褚義自然是想把所有能給的,都給到正正,希望他有個幸福快樂的童年。
「好啊,原本我是打算,等正正滿月,咱們再去一趟棲禪寺祈福還願的,畢竟當初是拜了送子娘娘的,要是眼下得坐滿四十天月子,那反倒不著急了,咱們就好好給正正辦個滿月酒吧!」
「好。」
滿月酒,顧名思義就是在新生兒滿月那天,主家要在自家宅院大擺宴席,請一眾親友和左鄰右舍過來喝酒吃肉,一是還之前的洗三禮,二也是慶祝嬰兒順利地挺過了最危險的第一個月,是個只請客,卻不見回頭錢的事情,這也是當下村裡少有人辦滿月酒的另一個原因。
小兩口倒是沒有銀錢方面的顧慮,褚義還特意到鎮上請了酒樓的後廚來承辦,一時間竟又成了村裡討論的新話題。
有不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還特地把此事拿去褚大伯家面前說了說:「你們還不知道呢吧,你那二孫媳婦兒生了,又給你們老褚家生了個大胖小子呢,那一家子
別提都高興了,辦了洗三不說,還要辦滿月酒呢,而且據說還要從鎮上酒樓找廚子回來做菜呢!」
「他家愛做啥做啥,跟我家有啥關係,走了!」
褚大伯一家子這次倒是學會了何為謹慎,當著外人的面也沒敢多說什麼,可轉頭進了自家院子,又是如何地發了通脾氣,自是後話。
辦滿月酒這天,早已經搬去褚家老宅東側的林秋怡也趕了過來,宴席結束後,趁著眾人或離開或收拾打掃的時候,敲了敲門,進了沈鹿竹的屋子。
「林姑娘,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如今還不能出了這屋子,你能來我們很高興。」
在靠山村休整的這一個多月,林秋怡想通了很多事情,如今雖還是對其他人抱有防備,可卻不再如驚弓之鳥一般,整個人瞧著和剛被救進褚家的時候,簡直是有了天壤之別:「我也很高興能參加你兒子的滿月宴。」
林秋怡說完頓了頓,又開口道:「鹿竹,我要走了,一會兒就出發。」
「走?你可是有了今後的打算了?」
林秋怡點點頭:「嗯,其實我之前還有些事兒,沒有跟你說實話……所以我壓根也沒有親戚熟人在這邊,不過無妨,這一個多月我想了很多,家裡跟那人伢子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找到這裡來的,我也跑累了,不想再過躲躲藏藏的日子了,便想著定下來,可也不能光指望著手裡這些積蓄坐吃山空,就想著去縣裡或者鎮上,做個力所能及的小買賣,以後自己一個人安安生生地過日子。」
林秋怡的轉變是沈鹿竹十分樂意見到的,人不能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中:「你能這麼想,我真的替你高興,林姑娘已經很厲害了,比這世間大多數的人都更勇敢!」
「只是命不由人罷了,我最該慶幸就是遇到了你們一家人,要不是你們,我都不知道能再活幾天,哪還有什麼勇敢不勇敢的。」
「別這麼說,以後你的命運都握在你自己手裡。」
「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