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突然正經，倒讓對面的兩人愣住了，沈心悠握著筷子的手一頓，繼續伸向了桌上那一盤生煎包，一邊不在意地道，“不要緊的，太子哥哥這麼做自然有你的用意，也不必每件事都跟我們解釋啊！只要太子哥哥你沒事就好！”
言語之間，是毫不掩飾的信任。
而正是這份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沒來由的信任，讓鳳兮的心口似乎被什麼撞了一下，一種陌生的情緒在心底流淌開來。
身為家族養在暗處的殺人機器，從小便生活在謊言與懷疑之中，她還從不知道，被人相信是個什麼滋味……
動了動唇正欲開口，就聽沈心悠沒心沒肺地開口，“再者說，這兩個月以來太子哥哥你頻繁失憶，我跟楚小子都習慣了，隨身都帶著小本本準備隨時給你做自我介紹！”
說到這裡，沈心悠不免有些心塞，她一個整日沉迷打架的帝都小霸王，為了太子哥哥，十幾年不怎麼呼叫的智商都拿出來去背死了西凝前朝後宮那些破事，就怕太子哥哥啥時候突然問一句，這個是誰……
明澈的杏眼出現了一瞬的暗淡。
沈心悠無意的話讓鳳兮倏然一愣，看著她微眯了眼睛，“你剛說……我這兩個月以來頻繁失憶？”
“嗯！”由於直接將一個生煎包塞進了嘴裡，沈心悠此刻腮幫子鼓鼓的，完全騰不出嘴，只得瞪著一雙大眼，重重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妖妖忽閃著小翅膀，小肉手一攤，無奈道，“小姐姐你看吧，我就說你是失憶了！”
還不信她，她犯得著在這種事情上說謊嘛！
鳳兮擰著眉頭，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叩擊著桌面，漆黑的瞳眸中流轉著意味不明的波光。
或許是和目前所掌握的資訊有關，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清當下的情況了。
如果她真的是失憶了，怎麼會前世的記憶全部保留而這個世界的記憶卻消失得乾乾淨淨一絲不剩呢？
假設這種可能存在，那麼這兩部分記憶分割如此明確，人為導致的可能性就極大了。
若是如此，那背後之人……
鳳兮沒有再想下去，視線在楚流澈身上掃過，難怪之前她出來碰到千尋的時候，他聽到自己的命令很快就接受了，楚流澈他們對這種突變情況也適應得很快。
思及此，她望著楚流澈，眉目間帶著一抹恍然，“所以，從我出現在西城門的時候，你們就已經瞭解情況了？”
楚流澈咬了一大口蘋果，漫不經心道，“算是吧，當時只是有些懷疑，後來看你回來一副明明啥都不知道還硬要裝逼的傻樣，就確定了！”
“……”這人怎麼那麼欠呢。
看著鳳兮一副想抽人的模樣，楚流澈臉上那副“有本事你來咬我”的表情頓時一收，話鋒一轉，“不過跟之前相比，還是不一樣的，起碼你還認得我們是誰，知道自己要幹什麼，而且……”
他說著頓了頓，目光下移了幾寸，彷彿要透過桌面落在鳳兮毫無知覺的雙腿上，“也沒有突然從輪椅上蹦起來殺人這種騷操作。”
鳳兮：“……”這話似乎沒什麼毛病，可為什麼從這人嘴裡說出來，顯得她那麼智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