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都市區內的一家以“溫馨、浪漫”著稱的、知名主題酒店的某間情侶套房裡,一位身材纖瘦、容貌姣好的年輕女孩,正穿著一條薄如蟬翼的透明睡裙、以一種極其卑微的姿勢跪伏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她低垂著眼簾,粉嫩的俏臉上掛著掙扎和羞怯的複雜表情,忐忑不安的等待著這個坐在她身前的男人的回覆。
“這就是你所謂的誠意?”說話的男人懶洋洋的斜躺在柔軟的沙發上,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黑沉沉的,語氣也冷的嚇人,只有那一雙狹而窄的小眼睛,正向外投射著難掩的迷戀和炙熱。
“求求你,救救我的父親吧……”跪在地上的女孩忽的淚眼朦朧,曲線玲瓏的身子更是由於情緒的劇烈波動而不住的顫抖著:“我什麼都願意做,只要你肯出手救救我的父親,隨便你把我怎麼樣都行……”
“怎麼樣都行?”男人輕輕的挑了挑眉毛,黑漆漆的眼珠子在狹長的眼眶裡骨碌碌轉了好半天,眉眼間滿是意欲噴發而出的強烈慾望:“那你先跳個舞給我看,就跳校慶晚會的時候在臺上跳的那一段,如果你跳的好看,說不定我會考慮考慮。”
“這……”女孩根本沒想到,對方忽然向她會提出這種帶著羞辱性質的要求,線條柔婉的臉頰很快就泛起了一絲誘人的緋色:“就這樣……穿著這件衣服……跳嗎……?”
“以前在學校裡的時候,你不就經常穿著小背心和小短裙,在臺上給那些公子哥們跳大腿舞嗎,你現在身上這件衣服雖然透了點,但算算布料的尺寸,總比那個時候裹得要嚴實得多吧?”男人饒有興致的反問道:“難道,你現在還想把衣服再穿回去?”
“好,我跳給你看……”女孩用雙手支撐著地板,微微抬起頭來,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男人的神色,見對方依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只能怯生生的提醒了一句:“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諾……”
“我可從沒對你做出過任何的承諾,但是……”男人眯著眼睛的糾正道,不過他當然知道自己必須要給女孩留有一絲希望,所以在末尾又笑嘻嘻的補充了一句:“如果你的表現足夠好的話,我會考慮的。”
聽完男人戲謔似的回答,女孩的表情顯得十分失落,儘管對方擺明了是在戲耍她,可她也絕不願意放棄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
“事已至此,豁出去吧……”在經過了一番心理鬥爭之後,她最終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無比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在迅速的整理完有些凌亂的頭髮後,女孩緊緊的咬住了瑩潔的貝齒,在男人的面前擺出了一個頗為撩人的舞蹈起始動作,整體姿勢看上去明顯和某些組團賣肉的棒子女星是同一種路數。
她顯然接受過長期而專業的舞蹈訓練,對自己身體的每一處優勢部位的控制技巧都非常的純熟,做出的每一個動作的尺度也都拿捏的十分到位,看上去無比的賞心悅目。
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婀娜軀體在微涼的空氣中肆意爆發著滾燙的火辣熱情,烏黑而柔順的長髮也隨著她輕盈歡快的步伐四散飛舞,只不過,當她整個人都轉過身去,開始左右搖擺著纖細的腰肢時,幾滴晶瑩的熱淚忽然順著臉頰向下流淌,在棕色的地毯上浸出了一小串水跡。
在一個個動作的相互切換之中,女孩披在身上的薄紗睡裙悄然滑落,逐漸裸露的光潔脊背和比例優美的纖腰翹臀在頭頂粉色燈光的照耀之下,不住的向外散發著迷濛而曖昧的誘人氣息,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此時終於忍耐不住站起身來,悄悄的解開了圈在腰上的皮帶扣子,準備對這個女孩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可偏偏就在這時,裝在他褲子口袋裡的手機,突然不適時宜的響了起來。
他從不輕易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留給別人,所以能夠打電話給他的,通常也都是某些身份尊貴的大人物。因此,在聽到手機鈴聲響起時,他只能硬生生的止住了撲向羔羊的腳步,第一時間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捧在手裡按下了接聽鍵。
打來這通電話的是一位聲線悠長的中年男子,在聽完了對方簡短的自我介紹後,他很快便想起了對方的身份——這是某個曾經跟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在帝都的醫療界中享有盛名的醫生,也是當初他刻意佈置在上流社會的一顆棋子。
大約一個月前,在帝都已小有名望的他曾收到一份厚禮和一封邀請函——這是一位帝都某實權部門的一把手送來的邀請,求他去給一位門生故吏遍天下的退休高官治病。他肯定不會放過這種罕有的結交權貴的機會,收到邀請後欣然前往,不過,就在他隨車到達這位老人所在的家族位於帝都郊外的巨大宅邸時,打電話給他的這位醫生,早已經跟隨著老人家的另一位子侄先他一步到達了那裡,正在著手給老人診治。
當時那位老人已經步入了油盡燈枯、氣若游絲的彌留之態,所以很快就被這位醫生判了死刑,等到眾親屬們開始哭天搶地、哀慟萬分之際,久候多時的他才從人堆裡站了出來,輕飄飄的吐出了一句“我能治”。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和不少網路小說中的經典套路一樣,經過一系列驚歎、引薦、質疑、爭吵、針鋒相對、裝逼打臉的狗血劇情,在他的有意賣弄下,那位老人果然神乎其神的自行從病床上坐起了身來,而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這位醫生,也不出意外的、紛紛對他所擁有的“神醫國術”敬佩萬分,各方各勢的籠絡之意更是溢於言表。
在臨走之前,這位醫生曾在宅邸的大廳裡處詢問過自己這身“神醫國術”來源,雙方由此展開了一場驢唇不對馬嘴的“學術交流”,也是直到這時,他才從對話中得知,這位醫生竟然是一位名聲顯赫的杏林妙手,目前正供職於帝都的某家門檻極高的私人醫院,而向他求醫問診的,也都是權傾一方的達官貴人和富可敵國的豪商巨賈。
於是,在二人分別之時,他故意把自己的聯絡方式留給了對方,以期能夠為自己帶來更多的、接觸上層人物的機會。
這是對方第一次打電話給他,通話的內容和他事先料想的差別不大——某位豪門世家的少奶奶意外早產,母嬰都掙扎在死亡線的邊緣,亟待他這位“神醫”趕去出手相救。
至於這位病人的身份,對方直到結束通話電話之前,才很是鄭重的向他透露出了一個複姓。
“慕容?”他念叨著這個極為罕見的姓氏,思索許久之後皺起了眉毛:“對,帝都只有一家慕容,一定是那個慕容!”
根據對方所描述的情況來看,產婦目前的狀態已然到了生死關頭,因此,他現在已經沒有空閒時間來繼續玩弄面前這個穿著透明睡裙、全身香汗淋漓、又被深秋的空氣凍得瑟瑟發抖的可憐女孩了。
不過,他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對方——只見他走上前去,先是抬手捏了捏對方的臉蛋,然後忽然用力將她從面前推開,同時冷冰冰的開口說道:“算了,我今天有別的事情,你先走吧。”
女孩原本在跳舞的時候就被累得夠嗆,被他這麼一推頓時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但想到臥床在家病入膏肓的父親,她只能強忍著疼痛,再一次從地上爬起身來,驚慌失措的小聲啜泣著:“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
他此時卻完全收斂了表情,只是對著立在室內的心形鏡子整理著自己的著裝領帶,甚至連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滾!”
一個“滾”字飄入耳中,女孩的臉色頃刻間變得一片煞白,立刻重新跪倒在了地上,死死的抱著他的一條腿,淚眼朦朧的哀求道:“你如果不喜歡這種方式,我可以換另一種舞跳給你看,求求你,不要走,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呵呵,實話告訴你,就算你今天把自己全脫光了,再乖乖的躺在床上給我幹了,我也絕不會救你家那個該死不死的老東西……”男人此刻已然換上了另一副嘴臉,惡狠狠的對著女孩說道:“藝術系的系花,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好大的架子,好大的名頭,結果呢,現在還不是成了一個奴隸,隨意讓老子當狗一樣使喚!”
“記得我當初對你說過,莫欺少年窮,我命由我不由天……”他越說越氣,咬牙切齒間猛然朝著女孩的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腳,在對方白皙如玉的嬌嫩脊背上踩下了一個骯髒的鞋印:“在你當著我的面把我的情書撕碎、讓我變成全校人的笑柄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位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也會有這樣跪在地上求我的一天?”
一腳把女孩踢開之後,他便推開了房門,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情侶套房,似乎是揚眉吐氣了一般,他在走到走廊盡頭時,竟昂起脖子對著天花板長嘯了一聲,癲狂的笑聲在狹長的走廊中來回飄蕩。
“當年之辱,萬倍奉還,真是痛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